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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
柔嘉怔了許久,看著眼前這張不復神采飛揚、陽光燦爛的面容,心疼之餘又湧出一絲期盼來,喃喃道:“明遠哥哥,一切都過去了,你就忘了吧。我們……”
“柔嘉。”謝朗急急道:“是,一切都過去了。以前我救過你一次,你不要因為我救過你,就想著要嫁給我來報答我。你身份高貴、性情又好,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駙馬。”
柔嘉渾身發顫,忽然挺直了脊樑,秀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傲氣,道:“明遠哥哥,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幫過你便強迫你娶我。若因為這個,你應該去娶薛先生。她不是為你做得更多嗎?好幾次都險些死掉。”
“好幾次都險些死掉?”謝朗心中一緊,忙問道:“柔嘉,到底怎麼回事?”
柔嘉沒料到薛蘅將自己做過的一切告訴了謝朗,而她自己所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卻從沒提及。
她沉默了一會,將查案一路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薛蘅為了阻止裴無忌自殺,與羽紫過招而重傷;找到張若谷後,卻因鐵思的一掌而險些喪命;張若谷說她身有舊傷,不能勞心,她卻為了破案連性命都不顧,累得吐血……
謝朗聽得呆住了,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臉上神色數變。
柔嘉說罷,高昂起頭,“明遠哥哥,薛先生是為了讓你娶我,才把我做過的事情告訴你。但我秦姝,絕不需要這樣的施捨!”
說罷,她決然地轉身,飛快地跑出竹林。
抱琴狠狠地瞪了謝朗一眼,便跟著她跑了出去。
柔嘉一邊跑一邊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抱琴趕了上來,心疼地一把拉住她道:“公主,為什麼要把薛閣主的事告訴他?”
柔嘉轉身抱住抱琴,泣不成聲:“我寧願他知道真相,也不要他瞧不起我……”
抱琴輕輕撫拍著她,喃喃地說道:“公主……唉,你真傻,真傻……”
正午的陽光移到竹林上方,透過稀疏的竹枝照在謝朗的衣衫上。
當——
青雲寺午時的鐘聲敲響,如一記春雷,在謝朗心頭轟然炸開。他猛地跳了起來,飛奔下山。
治德堂,太奶奶和謝峻坐在椅中,四位姨娘列於一旁,所有人的面色均是說不出的複雜。
謝朗深深地叩下頭去,“太奶奶,爹,請恕孩兒不孝。孩兒這就要啟程,往孤山去見蘅姐,求得她的原諒,再帶她回來見你們。”
謝峻已無力再發作,兒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難道還能鎖他一輩子不成?
四位姨娘面面相覷,二姨娘剛要張口,另外三位齊齊對她搖了搖頭,她的話便吞回了肚中。
太奶奶顫顫巍巍站起來,“明遠,你隨我來。”
謝朗扶著太奶奶走到松風苑,撩袍跪下,“太奶奶,求您成全。”
太奶奶凝望了他很久,顫聲問道:“明遠,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要和薛先生在一起,一輩子都要面對人們的非議和指責,都要承受異樣的目光。別人會罵你不知羞恥,罵你……”
“太奶奶。”謝朗哽咽道:“我不知道被別人指著議論一輩子是什麼滋味,我只知道,若是沒有了蘅姐,我……”兩行眼淚便流了下來。
太奶奶怔怔地看著謝朗,她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見到他哭過了。他從小性子就倔犟,被謝峻的板子打得昏過去都不會求饒,更別說哭了。一次摔斷肋骨、一次摔斷胳膊,他哼都沒哼過一聲。
她忽然覺得,這一刻,她已經無話可說。
她只得伸出手來,撫上謝朗的頭頂,凝望著他,輕聲道:“路上照顧好自己。”
謝朗大喜,重重地叩了三個頭。他跳起來,奔到松風苑門口,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太奶奶,然後轉頭奔了出去。
絢麗的夕陽鋪滿半面天空,涑陽城的西門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箔。夕陽下,黑衣青年揮下馬鞭,迎著黃昏的風,向西疾馳。
九二、幸有心事難成灰
天色是逐漸暗下來的,當濃雲變成黑雲,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是幾聲炸雷,暴雨便嘩嘩地落了下來。
雨下了一整天,黃昏時還未停歇。浮邱山腳下一座小小的酒肆內擠滿了躲雨的人。由於浮邱山是西部十三州去往京都的必經之路,前後三四十里又沒有集鎮,這裡便成了行路客必進的打尖之處。
行路客帶進來的泥濘使客棧內十分溼滑,掌櫃不時地囑咐夥計,將飯菜端給客人時要特別小心。店裡有客人喝醉了,拍著桌子吵了起來。正鬧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