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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門外久久地喘息,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薄薄的木門。
風過婆娑,將竹月小築內栽著的紫竹吹得如波浪翻湧,竹子上的薄雪紛紛掉落,發出“唦唦”的聲音。
過了好久,謝朗終於輕輕地推開房門,屋內薰香細細,青羅帳中,薛蘅還在安靜地闔著雙眼。
那沉秀的面容撞入眼簾的一瞬間,謝朗心一沉,猛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記耳光,快步走到床前,替她將滑落些許的被子提上來,輕柔地掖好。
他在床邊坐下,目光凝在她的面容上,片刻都捨不得移開。
不知過了多久,薛蘅眉頭微微蹙起,低低地“嗯”了一聲,睫羽微顫,睜開了雙眼。
“蘅姐。”謝朗欣喜地湊上前。
薛蘅眼神迷濛地看了一陣,謝朗的面容逐漸清晰,與此同時,昨天發生的一切,也清晰地兜上心頭。她驚惶之下猛然坐起,“這是哪裡?”
“這是平王府。蘅姐放心,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謝朗忙柔言安慰,伸出雙手,想扶著她坐起來。
可他的指尖剛觸到薛蘅的肩膀,她面上便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猛地伸手,將他的雙手一把拂開。
謝朗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兩人一時無語相對。錯金香爐裡繚繞而出的薰香,盤旋糾結,在謝朗眼前逐漸放大,燻得他險些就要失去理智。
好半天,他才壓下沉重的呼吸,見薛蘅眼睛看著床邊堆放著的外衫,便低聲道:“蘅姐,我一會再進來。”
謝朗在廊下心神不寧地等了許久,門終於被“吱呀”拉開。薛蘅衣著齊整地邁出門檻,看了他一眼,便往外走。
謝朗急忙追上幾步,一把攥住她的手,攔在她面前,“你去哪?”
薛蘅低下頭,不敢承受他的目光,遲疑了一會,輕聲道:“回孤山。”
——回孤山。
謝朗再未料到,自己當眾表白心意,為她承受外界如斯指責,不惜辜負所有親人的期望,不惜揹負滔天的罵名,換來的竟是她冰冷的三個字——回孤山。
這一刻,他才恍然想起,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答應過他,要留在他的身邊。甚至,她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他。
他耳中嗡嗡的聲音更加厲害了,全身的血仿似都在往太陽穴衝,不禁脫口而出,“那我呢?我怎麼辦?”
薛蘅眼睛盯著腳尖,半晌,低聲道:“明遠,對不起,我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謝朗心中酸楚難當,顫著聲音道:“我的喜酒?!”
他的聲音太過奇怪,薛蘅不禁抬起頭來。只見他雙目通紅,英俊的面容扭曲著,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傷楚與酸澀,似一隻被遺棄的小獸,哀哀地望著孤寂的原野。
“明遠,我……”這樣的眼神令她十分不安,可他將她的手腕攥得生疼,這一刻,她的內力竟半分都使不出來,怎麼也無法掙脫。
她掙扎的動作刺激到了謝朗,他心頭那把烈火終於呼地熊熊燃燒,猛地用力,將她往屋子裡拖。
薛蘅被他拖得跌跌撞撞邁過門檻,謝朗足後跟一磕,重重地叩上房門,便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鎖在了懷中。
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令薛蘅驚惶失措,恨不得遠遠地逃開,可他的雙臂如此有力,箍得她喘不過氣來,只得奮力在他的懷抱中輾轉掙扎。
她微張著的雙唇在此時的謝朗看來,就象一顆甜美而神秘的果子。他要將這枚果子堅硬的外殼剝開,讓那果肉的甘甜悉數沁入自己的齒頰。
也許,只有剝開這堅硬的外殼,他才能徹底地擁有她。
“蘅姐……”謝朗的聲音嘶啞而顫慄,“別走,留在我身邊……”
懷中的身軀滾燙而柔軟,讓他心神激盪。他終於不管不顧,猛地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雙唇。
八九、誰無痼疾難相笑
粗重的呼吸,陌生的氣息,悍厲的鉗制……
薛蘅幾欲窒息,零碎的片段,一幕接一幕,從腦海呼嘯而出,擊得她天旋地轉。
微微張開著的眼睛看出去,是謝朗身後的檀木雕花窗。木窗的角落處雕著一隻蝴蝶,那是一隻巨大而醜陋的蝴蝶,有著長長的觸鬚,它那雙邪惡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薛蘅尖叫一聲,拼命推拒。可謝朗抱得更緊了,掙扎中,她用力咬上他的唇,一股濃重的腥甜,在兩人的唇齒間擴散開來。
謝朗雙臂一軟,怔怔地後退兩步,薛蘅也踉蹌地依在門邊的花杌上。
“你……”他吞下口中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