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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滾落激起的漫天雪塵讓柔嘉幾乎不能呼吸,待座騎奔出許久,她終於能睜開雙眼,回頭一看,這才見身後之人是薛蘅。
所幸眾人都逃得及時,並未有一人落下。但山路已被無數巨石堵住,不能通行。
柔嘉急得帶上了哭音,“還有沒有其它的路?”
“就這條路直達涑陽,繞道的話……”薛蘅心中焦灼,努力控制著,“要多花幾天的時間。”
“那怎麼辦?怎麼辦?”柔嘉雙手絞著衣襟,哭了出來,“兩個月的期限快到了,不趕緊把賬冊送回去,萬一明遠哥哥……”
薛蘅跳下馬,竭力平定呼吸,正難以決斷,忽聽寒風裡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迅速警戒地圍在她身側,馬蹄聲越來越近,鐵甲錚縱聲越來越清晰,有人在大聲問,“薛閣主,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三十上下、著將軍戎裝的人領著數十名親兵馳近,裴紅菱認出他來,呼道:“元將軍!”
薛蘅一聽是東陽軍的將軍元暉,頓時鬆了口氣。元暉跳下馬,看了一眼前方,便明白髮生了何事,急急下令。
待親兵領命而去,元暉向薛蘅抱拳,道:“王爺有令,讓我助薛閣主一臂之力,務必要讓薛閣主在期限之前趕回涑陽。我在沿路都派了人,聽人回稟,這段路有異動,似有大批人馬出沒,怕閣主有個閃失,我這便趕過來了。”
“看來這山崩是人為了。”薛蘅哼了一聲。
元暉冷笑一聲,“他們這般急著取謝將軍的命,就不怕寒了我們這些將士之心!”
“只怕前方還有截殺……”薛忱心情沉重。
薛蘅凝目南方沉沉的黑暗,縱然心如飛箭,恨不得插翅飛回涑陽,這一刻,她也只能靜靜地站在雪地中,看著東陽軍精兵趕來,看著元暉指揮他們將巨石搬開。
但直到第二日凌晨,累得人仰馬翻,山路上的巨石才被搬開。
有士兵帶來了帳篷,眾人抓緊時間闔了下眼,又匆匆上路。元暉帶著數百親兵送到平口關以北十里處,拉住戰馬,道:“薛閣主,我只能送到此處,再往南,就是擅離駐地,殺頭之罪。我已命人通知了前方,王爺的人會接應你的。”
北風烈烈,鮮血飛濺。
雪地上蔓延開來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薛蘅沒有想到,過了平口關後所遭遇的截殺,竟會這般兇烈!
如雨般的箭弩,險些讓柔嘉命喪箭下。緊接著從密林中衝出來的黑衣人,直奔薛蘅!
接應護送的人馬都被黑衣人逼得各自作戰,薛蘅衝殺間,瞥見啞叔被數人圍住,薛忱在他背上極其危險,白衫上已落了斑斑血跡。
眼見他自啞叔身上滾落,薛蘅大驚,卻見裴紅菱撲了過去,護住薛忱,他抬頭間並無痛色,顯然並未受傷。
薛蘅放下心,但這一分神,險些被對手刺中左腿。圍攻她的人,招招奪命,直取她胸前的賬冊!
明遠——
這個名字,宛如一壺烈酒,自喉間灌下去,在胸口騰地燃燒——
薛蘅一聲怒喝,在十餘人的圍攻中硬生生拔高數尺,寒劍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圍攻之人難攖這一劍的鋒芒,紛紛避讓。
“閣主快走!我們拖住他們!”呂青在怒喝,他身後是護著柔嘉的抱琴。
薛蘅藍色的身影帶著無盡的殺氣,騰空、落地、劍起、血濺!
十二月十三。
冷月靜靜地掛在蒼穹,俯視著雪野上的廝殺。
薛蘅長劍刺出的同時,右足後踢,又有兩人如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出,摔在雪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她劍勢如電,光華大盛,激開所有人的兵刃。待圍攻者以為她要衝向西北角,她忽地折身向南,足尖一點,如蒼鷹般掠過殺戮場,躍上一匹駿馬。
“駕!”
冷月下,身後的廝殺聲漸漸淡去。
她以平生從未有過的速度驅策著駿馬。
明遠,等我——
七四、十招
十二月十九,涑陽北郊。
本是冰雪封山的季節,紫池山上卻傳來了吆喝獵犬的聲音,不時有人影在雪丘上移動,不多時,人聲更盛,獵犬將一頭獐子從林間趕了出來。
眼見隨從們將那頭獐子圍得嚴嚴實實,腰懸寶劍的姚奐看著那獐子在作垂死的掙扎,眼中透著絕望的光芒,忽然間便失了射獵的興趣,垂下弓箭,怏怏道:“放它走吧。”
隨從們雖不明究竟,但仍依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