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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大笑,“薛閣主,騙了你好幾天,可對不住了。現在不妨告訴你,人就是我殺的!要抓我,就到東桑國七十二島來吧!”
寒風捲起他的灰衫,他如飛鶴般掠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呼嘯的夜風之中。
“萬里路,山河競秀。一去塞外回首。憶昔邊關同遊,嘆丹心碧血青史留。戎馬不知長衫瘦。看男兒,幾人是經綸手。胡未滅、戰依舊。大白日、盡千杯酒!”
薛蘅望著白箋上的墨跡,蹙眉沉思。
“三妹,實在想不出,明日再想吧,你再這般勞心……”薛忱也不知如何相勸,黯然地收了話語。
“沒時間了,張兄還需去逮風桑和那五個江湖高手,必無法在時限之前趕到涑陽。我們只有在三天內找出賬冊,再趕回去,才能拖延時間。”
柔嘉心中仍在因薛蘅放走張若谷而憤懣,但為了找出至關重要的賬冊,只得壓下情緒,問道:“薛先生,明遠哥哥這闕《市橋柳》中的暗語,您真的沒弄錯?”
“應該沒錯。”薛蘅沉吟道:“當初我與明遠討論過暗語,‘逢九進七,退一望二’,便是‘去、邊關、史、衫瘦、手、大白”這些字。由於這個暗語的法子比較怪異,造成兩字連現,所以多取諧音或隱義。‘去邊關’,是讓我們去大峨谷找裴將軍,便得知了邵師爺屍首的下落。‘史’指的是師爺,‘衫’指的是師爺的衣服裡有字條,‘瘦’和‘手’同音,應該……是指‘綿裡金針’金鵬才是真兇吧。這些都一一合上了,就剩下‘大白’,賬冊藏在哪裡,是要我們在大白身上找線索,可是大白將我帶去那山神廟,我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賬冊。”
“嘎!”大白聽到薛蘅提起自己的名字,扇動了一下翅膀,跳到薛蘅面前,用喙嘴在她面頰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小黑似是吃醋了,也跳了過來,親熱地湊到薛蘅面前。
柔嘉既羨且妒,向著大白作起揖來,柔聲道:“好大白,乖大白,快帶我們去找賬冊!再不找到賬冊,明遠哥哥就要沒命了!”
“嘎!”大白再叫了一聲,撲啦啦地往窗外飛。薛蘅等人跟上,呂青與鐵思斷後,防止有人跟蹤。可大白飛出數里,仍將眾人帶到了那座破廟。
將破廟翻了個遍,翻得滿頭灰屑,柔嘉終於死了心,頹然坐在破廟的門墩上,喃喃道:“明遠哥哥,你到底將賬冊藏在哪裡?”
此時已是暮色四合,寒風絞動飛雪,冷氣襲骨。柔嘉縱然披著猞猁裘,仍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寒戰。
抱琴見狀,忙道:“公主,天快黑了,也沒辦法再找,咱們先回去吧。”
柔嘉怏怏地站起來,不料裙襬下角卡在了門縫裡,這麼一站起,哧啦的裂帛之聲響起。抱琴忙過去細看,所幸只扯落一小塊裙邊。
薛蘅看著香案下那團烏黑的血跡,正在恍惚之中,聽到聲響抬頭,看向柔嘉的裙角,不禁怔住。
“手……大白……”
“手……大白……”
她低聲唸了兩遍,忽然眉頭一動。
她慢慢從懷中取出一塊血跡模糊的白布。那用血寫就的字跡,三個月來,蜿蜒盤結在她的胸口,時刻山呼海嘯,讓她無法呼吸,那般地——不能承受之沉重。
——蘅姐,明年今日,請到安南橋頭,為我丟一束菊花。
原來竟是這樣!
她悲欣交集地抬起頭,半空翩然而落的雪,漸漸幻成他俊朗的面容,對著她,如朝陽般燦爛地笑。
馬銜枚、人靜默!
在風雪中疾奔!
浩大的風雪,自北向南蔓延。大殷帝國的疆土,滿目皆白。
柔嘉的猞猁裘被寒風吹得獵獵飛揚,她竭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薛蘅等人。
鐵蹄卷飛,如同利劍劈開雪野,指向前方的山谷。暮色下的山谷,似張著血盆大口的猙獰怪獸,等著獵物撞進來。
薛蘅勒住馬,眾人忙皆拉住韁繩。唏律律長嘶過後,數匹駿馬在雪地上來回蹬踏,踏起一團雪霧。
“三妹,怎麼了?”
“不對勁。”薛蘅凝耳細聽。
眾人都靜默下來,卻只聽到風雪的呼嘯聲。
柔嘉剛要說話,巨大的咔咔聲響起,似乎整個天地都在震動。她惶然抬頭,兩邊山峰上,無數巨大的山石挾著雷霆般的風聲,滾落下來。
“啊——”她脫口驚呼,卻忘了策馬逃離,眼見巨石越滾越近,忽有一人騰到她的身後,一撥馬韁,勁喝一聲,駿馬向來的方向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