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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二十六日,張兄人在何處?”
張若谷一聽便哈哈大笑,道:“這便是我說的第三件痛快之事!張某去往北梁赴傅夫人之約時,經過安南道,順手殺了一個貪官,用他受賄得來的三萬兩銀子,接濟了上千名因大雪而無家可歸的人!”
呂青驚撥出聲。薛蘅心頭一震,強行鎮定,自腰間取出玉牌,遞到張若谷面前。
張若谷一愣,道:“這是什麼?”
“這是御賜令牌。薛蘅此番來安南道,是奉旨徹查漁州兵亂、御史鐵泓遇害一案!”薛蘅緩緩地說道。
張若谷眉頭一皺,片刻後,不悅道:“薛閣主,我敬你是當世女中英傑,又沒有那些腐朽的陳規陋見,才引你為知交。你此刻拿著這皇帝老兒的令牌,是要緝拿我這個殺人兇手嗎?這皇帝老兒,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他管不好手下的官,我便替民除害,還輪不到他來拿我!”
呂青聽他口口聲聲“皇帝老兒”,竟視赫赫皇權於無物。他從未見過這等豪邁絕倫、桀傲不羈之人,心中驚歎稱奇之餘,冷笑一聲,道:“貪官?鐵御史專查貪官腐吏,他又哪裡是貪官了?!”
張若谷仰頭一笑,“他收受歌妓,又收了那狗縣令的三萬兩賄賂,都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不成?!”
他怫然轉身,大踏步走向石洞,將石洞內的一個包袱和一把長劍拾起來,架在肩頭,斜睨著薛蘅道:“薛閣主,那貪官就是我殺的又如何?你休得和我說那狗屁朝廷的狗屁律法!告辭!”
未等薛蘅說話,他一抬步,閃身便欺到呂青面前。呂青雙手甫動,張若谷已一掌拍向他胸前。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呂青卻覺無法呼吸,大駭下向後翻騰,張若谷已自他身邊邁過,勢如疾鳥,掠向山下。
眼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見,薛蘅急忙大聲道:“張兄,你陷謝朗於不義,他若死了,你可有片刻心安?”
她話音一落,灰影閃動,張若谷又躍回山頂,滿面驚訝之色,道:“薛閣主,你這話是何意思?”
薛蘅一聽,便知事有隱情,忙將謝朗被誣之事說了。張若谷聽了,半晌不語,面上神情陰晴不定。
薛蘅問道:“張兄,通緝謝朗的告示,全國各地都曾張貼,難道你沒有見過?”
張若谷再怔了半晌,才緩緩搖頭,“我殺了那貪官之後,便往北梁的雪嶺赴傅夫人之約,雖然敗在她手下,卻於劍道又有新的領悟。我急於找一個地方閉關,將領悟到的東西融會貫通,便趕回這裡,之後一直沒有下山。”
他忽然又面色一變,疑道:“那夜那貪官房中閣樓裡藏著的人,莫非就是謝將軍?”
薛蘅情緒複雜地看著他,嘆了聲,點了點頭。
張若谷再怔片刻,喃喃道:“難道我真的殺錯了?不、不會!我那夜親眼見那狗官收下那劉縣令三萬兩的銀票……”
“張兄,謝朗當時正與御史談話,劉縣令來拜謁御史,他才躲到了閣樓裡。御史明知謝朗在閣樓上聽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收下那三萬兩的銀票?只怕張兄是看錯了或者誤會了。”
“不不不。”張若谷大力搖頭,“我跟著那狗縣令,他一進院子,我就進了院子。他送銀票給那御史之時,我在窗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怎會有假?”
“所以……張兄就用忍術毒殺了御史?”薛蘅痛心疾首地問。
“我見他一收就是三萬兩,自然決意取他性命。我也聽到閣樓上藏著一個高手,只以為是貼身保護那御史的暗衛,我不欲驚動他。再加上與傅夫人決戰在即,我的墨風劍和雙手都不能見血,於是我便用了忍術,讓那御史在無聲無息中產生幻覺,不自覺張開嘴,將毒藥彈入他口中,拿了他手中的銀票就走……”
“張兄可也是用了忍術離開驛館的?”
“正是。那御史有幾個手下武功頗不錯,都守在院外,我懶得和他們動手,索性便使了忍術,他們以為是一陣風颳過帶起的雪霧,實際上我已越牆而去。”
薛蘅心潮翻湧,一時無所適從,再未料到當初三人結伴同行,意氣相交,今日竟是謝朗替張若谷擔了這個殺人的罪名。
若張若谷真是罪不可逭倒也罷了,拼著性命將他拿下便是。可現在他是出手殺的“貪官”,在他們這種江湖遊俠的心中,那就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可是……
張若谷看著薛蘅的神情,猛地踏前兩步,昂然道:“薛閣主,我張若谷做下的事情,我自然會有擔當!我這就隨你去京城,到那些狗孃養的狗官面前說個分明,那狗官是我殺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