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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景安帝點頭,嘆了一口氣,道:“這段時間,真是委屈……謝朗了,你代朕多撫慰撫慰他。”
平王聽出景安帝話語停頓了一下的意思,忙下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謝朗必不會有怨望的。”
景安帝欣慰地點了點頭,“嗯,柔嘉對他一片深情,居然還跟著薛先生去查案,謝朗的駙馬身份也一併恢復了吧。過了新正,天氣暖和些,就給他們辦喜事。”
“兒臣代謝朗謝過父皇隆恩。”平王笑道。
景這帝又和聲道:“老四,你看一看。”
平王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摺子,看罷,低著頭髮怔,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可是對朕如此處置感到不滿?”
“兒臣不敢。”平王忙再度跪下。
景安帝再嘆一聲,雙手撐著紫檀木龍椅,但他雙腿無力,一時竟無法站起來。平王忙箭步上前,將他扶起。
景安帝在他的攙扶下走到窗前,望出去,鱗次櫛比的宮殿屋頂皆被白雪覆沒,不遠處,內侍總管正指揮著小太監們輕手輕腳地鏟去院中的積雪。
“張保的賬冊上,收了他銀兩的官員,佔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的一半,真要追究下去,掀起軒然□,人人自危,還不定咬出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朝局就會動盪不安……”
平王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兒臣覺得,這是一次整飭吏治的好機會,可以……”
景安帝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乾安三年,昌帝也曾痛下決心要整頓吏治,還設立了年察之制,到最後卻不了了之,你可知是何原因?”
不等平王回答,他將目光投向遙遠天際北塔的塔尖,聲音低沉,“官員貪汙腐敗,當位者有時不能太較真。皇權並不是真的至高無上,它有時就得和官吏們的利益妥協,官吏若都查盡了都殺光了,還有誰來替朕辦事?人啊,總是自私的,再提一些人上來,也還是會有貪腐之事。眼下咱們國庫空虛,北有丹國虎視眈眈,南邊叛軍未曾平定,萬不能再自己亂了陣腳。吏治腐敗,絕非一時一日可以整治好的。只能慢慢來啊……”
平王默默地聽著,咀嚼著景安帝的這番話,心中百味雜陳。
景安帝拍了拍他的手臂,嘆喟道:“你再過幾年,就能將這些官吏的種種齷齪心態瞭然於胸。你不要光想著怎麼去查去殺他們,你要學會怎樣去駕馭他們,有時,還得學著和他們妥協。你不單要學會分辨忠奸,你更得學會看他們身後的利益,並在各方的利益博弈中取得平衡……”
他一下子說得急了點,氣喘之下不禁咳嗽了起來。平王連忙上去為他順氣。
意識到兒子未必理解自己的這一番帝王心術,景安帝忙止住。待氣息平穩下來,他視線再度掠過平王的眼臉,心中忽起一陣煩燥之意,話語也嚴厲起來,“風桑的罪行,雖是他自己做下的,你也不能推卸責任!如何管束部下,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平王忙認罪謝恩,出了紫宸殿,他攏著手在宮中走了許久,對近來景安帝待自己喜怒無常的情緒頗為不解。
走出玄貞門,他凝望天際,覺得那濃重的陰雲彷彿重重地壓在自己心頭,有時似乎從中透出一絲璀燦的陽光,有時又好象有暴風雪要隨時向自己撲來。
究竟是何原因呢?
他思忖著,下意識喚道:“小謝!”
陸元貞在玄貞門外等了半天,忙過來道:“王爺。”
平王抬頭見是他,眉頭微蹙,好半天才道:“小謝還守在太清宮?”
“是。”陸元貞欲言又止。平王也覺頗為棘手,壓低聲音道:“依你看,難道他真的和薛先生……”
陸元貞悚然不語,許久,才恨聲道:“這小子昏了頭了!”
“我看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不行,得趕緊把他和柔嘉的婚事給辦了,萬不能再起風波。”平王匆匆上馬,道:“走,去太清宮!”
自雨亭中,石几似被利斧從正中間劈開,一半斜倒在地,另一半卻化成了無數碎石。
柔嘉坐在自雨亭中,望著滿地的碎石,十指緊揪著雪狐裘,以往亮如星辰的眸子裡如今蓄含了無限心事。
“公主,這裡風大,還是……”抱琴微帶憐憫地看著她。
“抱琴。”
“嗯。”
“左總管肯定以為薛先生接不下他十招吧?誰知……”她悲涼地笑了一下,“她卻是以命相搏,接下了這十招。”
抱琴默然垂頭,許久方低聲道:“薛閣主無論如何都闖不過左總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