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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裴紅菱大喜,連聲道:“好好好!”
見二人這就要走,姜延急了,道:“阿忱,此去雲檀谷路途遙遠,沒有五六天回不來,這欽差就快到了,你……”
薛忱正容道:“師叔,娘生前常教導我們要知恩圖報。裴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她既到了,我焉能不盡地主之誼?欽差若是到了,還請師叔幫我先接待。”
也不等姜延再說,他轉頭向裴紅菱道:“裴姑娘,咱們走吧。”
裴紅菱心中說不出的歡喜,不禁嫣然一笑。
薛忱只讓小坎跟著服侍,卻沒有去雲檀谷,而是帶著裴紅菱到了孤山北面的翡翠湖,二人白天沿湖遊覽,晚上則借宿在湖邊的農戶家中。孤山四周的百姓受天清閣恩惠極多,見薛神醫到來,莫不熱情款待。
翡翠湖雖不小,卻也不太大,不過五天,便沿湖遊了一圈。但薛忱並無迴轉天清閣的意思,反而意興勃發,又與裴紅菱坐船,到湖心小島上玩了數日。
這日黃昏,薛忱坐在湖邊,看著天邊晚霞,忽然心有所感,取出一管竹笛幽幽吹了起來。
吹罷一曲,他回過頭來,見裴紅菱正望著自己,雙頰緋紅、眼波流動,不由心絃一顫,喚道:“裴姑娘。”
裴紅菱慌慌張張地“啊”了一聲,裝作整理靴子,待覺得自己的面頰不再那般滾燙了,才敢抬起頭來。
“薛神醫……”
她剛開口,薛忱忽打斷了她的話,“裴姑娘,以後,你別再叫我神醫,我聽著怪彆扭的。你是謝朗的義妹,便也從他,叫我一聲‘二哥’吧。以後,咱們便以兄妹相稱。”
裴紅菱心中一沉,轉而想到薛蘅與謝朗那麼懸殊的身份都能締結良緣,便又想開了,心道:二哥就二哥,謝朗那小子還叫過薛姐姐一聲“師叔”呢。念及此,她便笑吟吟道:“好,二哥。”
薛忱卻莫名地閃過一絲失望的情緒,好半天才低沉道:“嗯。”
裴紅菱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二哥,咱們在這翡翠湖也玩了半個月了,你怎麼還不回去接旨呢?”
薛忱望著腳前的一潭碧水,靜默片刻,淡淡道:“我不想接這個旨。”
“不想接旨?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當這個閣主。”
裴紅菱訝道:“你不當還有誰當?”
“三妹啊,她本來就是閣主。”薛忱輕撫著手中的竹笛,道:“雖然閣規中說女子嫁了人就不能再當閣主,可我就一直想不通,誰說女子嫁了人就會心生外向、出賣天清閣利益?難道男閣主就都是好的?我天清閣十幾任閣主中,連三妹在內共有四位女閣主,其中從沒出過卑鄙、無能之人。反倒是男閣主中有好幾位德薄才庸之人。我偏偏不接這個旨,只要我不接旨,三妹便永遠都是閣主。她為國守邊疆,我就幫她代管閣中事務,但這個閣主,永遠都是她。”
裴紅菱一拍掌,道:“就是!誰說師侄不能娶師叔?誰說女子嫁了人就不能再當閣主?!什麼虛名,什麼閣規,都是狗屁!咱們做人行事,坦坦蕩蕩、問心無愧便好,管那些破規矩做什麼!”
薛忱覺她這話說到了自己心坎裡,聽得胸懷大暢,不禁看著她莞爾一笑。
夕陽下的翡翠湖如火似錦,空中雲霞紅中透紫,奇麗無儔,裴紅菱看得痴了,忽覺人生至此,圓滿無憾。
金秋時節,涑陽城外草木呈現一片片或深或淺的黃色。秋風微瑟,萋萋芳草在風中搖曳婆娑,如同奏響一曲離歌。
離亭之中,平王舉起酒盞,與謝朗一飲而盡。
他再斟一杯,一襲水藍色衣裳的薛蘅默默地接過,默默地飲盡。
平王再斟一杯,緩緩地灑在地上,輕聲道:“這杯,是敬元貞的。”
謝朗長身而起,向著平王拜下,沉聲道:“王爺放心,我與蘅姐定會厲兵秣馬,守好邊疆,叫丹軍不敢踏入我疆土半步。王爺儘管在朝中大展手腳,小陸子生前佈下的這局棋,我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達成他的心願!”
平王托住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二人四目對視,均覺此時此刻,萬事心照,無需多言。平王又慢慢看向薛蘅,薛蘅神色凝重,深深一拜。
平王微笑著點頭,輕輕地拍了拍謝朗的肩膀。
秋風中,謝朗與薛蘅躍身上馬,二人回頭看了一眼送行的眾人,終於揮下馬鞭,領著謝武等人疾馳而去。
一碧晴空下,大白與小黑高飛入雲,向著北方,比翼翱翔。
十月,秋風浩蕩,衰草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