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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帝則笑眯眯地望著薛蘅,看她要怎樣寫下這《如夢令》的最後一句。
薛蘅卻不再落筆,目光望向玉林殿外。
梧桐樹下,謝朗正與陸元貞等人圍坐一席。他們雖然沒有官階,卻因為是平王陪讀,所以得以隨平王列席盛宴。
自方道之入宮,謝朗便掛念著那件大事,本無心去聽這些詩詞,只是此時夜清風朗,人人都注目於那個藍色身影,他便也停了和陸元貞的話語,望向殿內的薛蘅,看她這最後一句,是否會技驚四座。
薛蘅的目光越過重重人影,在看到謝朗後,靈機一動,也未細想,揮筆落墨,待收完最後一筆,神色平靜地向景安帝行禮,回到薛季蘭身後坐下。
內侍低頭看著她這最後一句,微微愣了下,但還是尖著嗓子將整首詞連貫著大聲唸了出來:
“東嶺小雨初霽,西山落霞幾度。
北塔望青雲,夜市翠湖閒步。
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
景安帝正在喝茶,聽到最後一句竟是“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一時掌不住,一口茶全噴在了龍袍上。
內侍們慌忙上來侍候,景安帝手指著薛蘅,又指向殿外謝朗那一桌,哈哈大笑。
謝朗世家子弟,相貌英俊,武藝出眾,又是平王的陪讀,與柔嘉公主秦姝也是青梅竹馬。皇后一直看在眼中,有心將秦姝下嫁給謝朗。
只是謝朗在涑陽素有風流少年之名,他與翠湖珍珠舫的姑娘們交情匪淺,經常帶著一些世家子弟在珍珠舫上流連,這名聲也隱隱傳入宮中,加上秦姝年紀尚幼,皇后便將這念頭放了下來。
此刻景安帝聽到薛蘅這一句“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想起皇后在自己面前唸叨過的事情,不由哈哈大笑。
謝朗風流之名在京城內隱有傳聞,一眾臣工見陛下大笑,也都鬨堂大笑。
坐在左首第二席的謝峻面色鐵青,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數席開外不肖子的身影,若非是在御宴,只怕就要當場執行家法。
梧桐樹下,謝朗俊面通紅,偏又無法為自己“洗冤正名”,眼見陸元貞等人也是憋著笑,氣得牙關暗咬,放在桌下的右手運力,“啪”的一聲,一雙玉箸斷為兩截。
景安帝笑罷,點頭嘆道:“小薛先生這首《如夢令》,吟誦涑陽風光,可真是十分應景。朕看,今年這入夏節詩詞的頭名,就定為―――”
薛季蘭神情冷肅,隱含責備地看了薛蘅一眼,離席跪下,“啟稟陛下。”
“薛先生請說。”
“薛蘅這首詞,‘小謝’二字不合詞格韻律。且詩詞最要講究溫柔敦厚,她這首詞一味譁眾取寵,太過尖刻,有失厚道,不宜取為頭名。”
景安帝“哦”了聲,再看看謝峻和謝朗的神色,沉吟片刻,轉頭望向方道之,“依方先生之見―――”
方道之微微欠身,答道:“薛先生言之有理,此詞文辭雖佳,但少了些氣度。”
薛蘅被薛季蘭那一眼看得十分難受,竟似喘不過氣來,景安帝的話語也飄浮在她耳邊,“既然如此,就依二位先生的意思,此次入夏節詩會不取頭名,所有作了詩詞的臣工,皆賞賜宮花一枝。小薛先生也賜宮花一枝。”
眾臣跪低呼聖,薛蘅也離席跪下,只是心中頗不是滋味。
眾人尚未站起,忽聽到宮門方向傳來充滿焦灼意味的長喝,“八百里加急軍情!八百里加急軍情!”
眾人齊齊轉頭,景安帝心跳陡然加快,猛然站起。
傳訊官滿頭大汗、滿身灰塵,撲倒在御座前,大聲泣呼,“稟陛下,瑪西灘一戰,我軍戰敗,燕雲大將軍,陣、陣亡了!”
景安帝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在內侍的攙扶下穩住,定定神,急道:“快細細稟來!”
“是,瑪西灘一戰,我軍中伏,燕雲大將軍死在敵軍亂箭之下,所率兩萬人馬―――”
“怎樣?!”景安帝厲聲道。
傳訊官垂下頭,泣道:“僅有兩千人退守至燕雲關―――”
景安帝一陣眩暈,群臣趴在地上,都覺四肢涼透。平王見不幸被自己料中,也心情沉重,悄悄偏頭,向陸元貞和謝朗使了個眼色。
傳訊官喉嚨嘶啞,稟道:“丹族大軍一路向南,所幸燕雲大將軍之前曾留了三萬人馬在岷山,由裴將軍指揮。由瑪西灘退下來的兩千神武軍死守燕雲關,血戰數日,裴將軍派出人馬及時支援才沒有丟掉燕雲關。現在兩軍正在燕雲關至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