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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了跳,她有點好笑,實話實說:“我一吃飯就開心,你陪我吃頓飯,我就不會哭啦。”她收了傘,想拉他人鋪子。
他眉頭深鎖半晌,似乎想看穿她是不是又在騙他,最後,他終於伸出手,道:
“把酒壺給我。”
她愣了愣,隨即明白他這是交換條件。“好啊。”大方地遞給他,反正回頭再買一壺便是。
他摸索著酒壺,開啟栓子後,在她脫口的訝異裡,盡數倒掉。
“酒能傷身。杜畫師,尤其你又是個姑娘家,喝酒不成體統。”他沉聲道。
這人,不是才恨她多事嗎?這回又關心起她的身子來。她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然後用力抹去眼淚,綻笑:“阮爺,讓我扶你吧。”
伸手攙扶他,靠得如此接近,那一夜在他床褥之間的回憶又被勾起,抬頭往他俊秀的側面望去,他一點也不模糊……不像她爹……
彷彿察覺什麼,他忽然轉過臉,對上她。“杜畫師,你又在想什麼?”
“哎……也沒什麼。只是杜某一時之間不小心胡思亂想起來,阮爺,我怕你再問下去會害臊的。”
又香又有嚼勁的白米飯,半透著晶瑩的光輝,冒著熱騰騰的煙,趕緊堆得圓圓尖尖的,才淋上濃稠的醬汁……
哎啊啊,樂得心都絞痛起來了。
不及吞口水,就先偷吃一口,再補點米飯,把飯堆得像小小的錐子,才心滿意足地動起筷來,一抬頭——
瞧見阮臥秋連動也沒動的,她笑道:“阮爺,我來幫你淋上肉醬吧,這飯鋪子真不是我要說,米飯有嚼勁,入口滿齒飯香,讓人吃了念念不忘。當然,阮府的米飯更勝一籌,不必配菜,光淋肉醬就好吃啊。”絕對不忘捧捧僱主家的廚子。
她自己說得都口水直流起來,想來她必定餓極。先前還懷疑她不叫菜只吃肉醬配飯,是考慮到他是瞎子之故。
他舉筷動飯,說道:“我胃口並不大,你叫一桶子飯來,是浪費了。”
她覷一眼桌上那約莫到手肘高的小飯桶,支吾以對:“阮爺若吃不完,我吃就是了……阮爺啊,我常聽人說,一頓米飯下肚,一天好精神。你一天若只用一餐,最多又只吃菜,那可真的是浪費了呢。”
“鳳春連我吃什麼都告訴你了?”
“不不,她沒說。是她準備你飯菜時,我就在廚房用飯呢。”她嘻皮笑臉的:“一開始我真是嚇到,心想像阮爺這麼俊俏的爺兒,就靠這麼點菜維持,不像我,我爹老說,我美麗白嫩的身子全是白米飯喂出來的,把我說得像母豬似的。”
美麗白嫩的身子……雙腮微熱。這女人!說話一定要這麼露骨嗎?她是個姑娘家,而他是個男人啊!
即使是在說假話,也不該對著他這麼一個男人說……還是她時常這麼口無遮攔,對著每個人都這麼說?
聽見她像在盛飯,他微微一愣。“杜畫師,你又在盛飯?”
“唔,嗯,是啊。”她笑,再淋上肉醬。
這麼好胃口?阮府是幾天沒給她飯吃了?既然她這麼餓,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爺兒、公子,你們的胃口真好。”飯桶裡的飯都去了一半啊,店老闆眉開眼笑,店鋪內就這一對疑似兄弟的爺兒最會吃,方才還在懷疑兩個看起來只有他一半體重的男子哪來的這麼好胃口?“爺兒,你倆是兄弟嗎?”實在忍不住問問。
杜三衡見阮臥秋下答,她眨眼笑道:“是啊,他是我兄長。店家老闆,你真是厲害,一眼就能看出,以前別人老當我是他的小廝,想要接近他,都來找我打點呢。你說是不是,臥秋哥哥?”她臉不紅氣不喘,心裡樂得很,快活得要命。
阮臥秋哼了一聲,一雙堪稱漂亮的劍眉微皺了起來。
那店老闆笑道:“小公子,你真是說笑了。你一身貴氣,肯定是富家爺兒,誰會把你當小廝?小人想請教小公子,你的頭髮……”
阮臥秋豎耳傾聽。她的頭髮怎麼了?露餡了嗎?
“怎麼啦?”她代他問出心裡疑惑。
“您兄弟倆是剛從京師來的嗎?”他指指她方巾下烏黑的長髮,髮尾夾雜著各種顏色,興致勃勃地問:“這是京師現下流行的嗎?”
阮臥秋低聲問:“他在說什麼?”
她以同樣的低聲答:“哥哥,老闆在問我髮尾多種顏料是不是出自京師的流行?”
他的眉頭毫不掩飾地皺了起來,口氣不甚佳地說:
“你出門前,就不能好好地整理嗎?”心裡總覺不舒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