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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了,隨著方措年紀越來越大,兩人之間本來就少得可憐的肢體接觸幾乎都不見了。方措是有意識地控制自己,似乎認為已經長大的自己再如同小時候那樣依賴方牧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方牧的掌心在他額上,他一動不敢動,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湧向耳朵,小聲地回答,“沒有。”
方牧卻誤會了方措那些細微的小動作,心裡罵一句,小兔崽子,前些年還光屁股遛鳥,現在倒是連碰都不給碰一下了。收回手,難得和顏悅色道,“行了,早點睡,學習不要太累了。”
方措紅著耳尖,點點頭。
方牧拿起一串已經冷掉羊肉串,啃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問:“你考試什麼時候?”
方措不明所以,“下週三。”
方牧點點頭,“這回考完,帶你出去玩兒。”
方措愣了愣,似乎有點不敢置信,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方牧,眼珠子亮得能當探照燈。方牧被他的樣子逗樂了,鋒利的眉眼舒展開來,柔和下來,連綿的笑意點亮整張英俊的臉,如同小時候那樣,伸手胡亂地擼了把方措的腦袋,直把他的頭髮都揉亂了,才故意沉下臉,“行了,睡覺。”
方措幾乎是懷著一種神聖的激情邊複習邊度過考試前的最後幾天。考試持續了兩天,那兩天出奇的熱,考場上的吊扇老舊得如渾身骨折的重傷病人,吱嘎吱嘎地在頭頂呻×吟卻不能緩解一絲燥熱,方措的頭腦卻很冷靜,他一絲不苟地答完最後一道題,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提前十分鐘交了試卷。
走出考場,方措的心前所未有的輕快,甚至是雀躍的,他並不太擔心自己的成績,他的狀態一直很穩定。他甚至做了一個他一直覺得幼稚不屑的舉動,跳起來去攀折路邊香樟的葉子。
學校外面,等滿了頂著大太陽的考生家長,他目不斜視地走過,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回到家,才進門,就聽見一道驚天動地的嚎喪聲,“我也要去,憑什麼不帶我去?不帶這樣偏心的,你是我親叔嗎?”
是方子愚這個二百五。
方牧被他吵得腦仁疼,聽他這麼問,順嘴一回,“還真不是。”
可惜小桃花眼現在滿心滿眼都方牧和方措要去旅遊,並且不帶他,如同一隻炸了毛的貓,什麼都聽不進去,“你不帶我去,我就離家出走,我要去撒哈拉流浪!”
方牧輕輕鬆鬆地拎起幾乎要掛到自己身上的方子愚小朋友,放到一邊,指著一邊抬著腦袋瞧熱鬧的粽子說:“出息啊你,瞧見沒有,畜生都在看你笑話!”
小桃花眼鼻翼翕動,鼓著嘴巴瞪著方牧。
方牧斜他一眼,“你考試考完了嗎?”
方子愚眼睛一亮,“那等我考完,就帶我一起去!”
方牧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考慮考慮。”
方措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怎麼也壓制不下去的憤怒,是對方子愚的,也是對方牧的。
第十章
小桃花眼的期末考比方措晚一星期,方措不敢去問方牧是不是真要帶方子愚一塊兒去,他都能想到他叔的反應,何況,他也沒這個立場去反對。這樣一想,他就有點兒傷心。但他天性裡少傷春悲秋的基因。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家是青春慕少艾,想的是前桌女孩兒馬尾辮下的雪白頸子,或者是運動會上女孩兒奔跑時胸前的湧動,小狼崽子卻在暗戳戳地計劃著怎樣將礙眼的小桃花眼驅逐出境,還不能讓方牧知道。
中考完,成績暫時還沒下來,他有的是時間計劃這件事。有一回,方子愚這個二百五不知怎麼上了院子裡的那棵柚子樹,半個身子卡在樹枝上嗷嗷直叫。當時家裡就只有他和方子愚,他站在屋子的陰影裡,冷眼看著,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念頭,如果方子愚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胳膊……
他嚇了一跳,太陽穴突突直跳,一直到小桃花眼完好無損地從樹上下來,才挪動如同釘在地上的腳,轉身進了屋。
這天,小桃花眼正盤著腿伏在課桌上寫作業,方牧給他搞了一張小小的摺疊桌,可以放在床上的那種,小桃花眼算是在方措房間裡搭了窩,如今他就是那隻前面吊根胡蘿蔔的驢,難得發憤圖強一回,只是天性好動,做一會兒作業就喜歡東張西望試圖找點兒新鮮事兒,找不到好玩的就低頭摳自己手指玩兒。
方措躺在床上看書。小桃花眼上半身沒形象地趴在摺疊桌上,臉上還有一道圓珠筆的劃痕,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最後落到方措身上,帶點兒討好地問:“你知道咱們去哪兒玩不?”他似乎認定了只要自己考完試,旅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