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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拿眼睛盯著他,彷彿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並且在掂量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又是一陣沉默。彼得·彼特羅維奇甚至幾乎驚慌失措了,特別是在最初一瞬間。
“如果您這是對我說話……”他結結巴巴地說,“您這是怎麼了?您精神正常嗎?”
“我精神倒是正常的,您卻未必……騙子!啊,這多卑鄙!我一直在聽著,我故意等著,為的是把一切都弄明白,因為,老實說,就是到現在,這件事也還不完全合乎邏輯……可是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不明白。”
“可我做什麼了!您別再胡說八道,莫名其妙地只作暗示了!還是您喝醉了呢?”
“是您,這個卑鄙的傢伙,也許喝醉了,我可沒喝醉!我從來不喝伏特加,因為這違揹我的信念!你們信不信,是他,是他親手把這張一百盧布的鈔票送給索菲婭·謝苗諾芙娜的,——我看見了,我可以作證,我發誓!是他,是他!”列別賈特尼科夫對著大家,對著每一個人重複說。
“您這個乳臭小兒,您是不是瘋了?”盧任尖聲叫喊,“她本人就在這兒,就站在您面前,她就在這兒,剛剛當著大家的面證實,除了十個盧布,她沒從我這兒得到過任何東西。既然如此,我怎麼會又給了她一百盧布呢?”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列別賈特尼科夫高聲叫喊著證明說,“雖然這違反我的信念,不過我願意現在就在法庭上宣誓,隨便起什麼誓都行,因為我看到了您是怎樣偷偷地把錢塞給她的!只是我這個傻瓜,還以為您把錢塞給她是做好事呢!在房門口和她告別的時候,當她轉過身來,您用一隻手和她握手的時候,您用另一隻手,用左手偷偷地把鈔票塞進了她的口袋裡。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盧任的臉發白了。
“您胡說些什麼!”他粗暴無禮地高聲叫嚷,“您站在窗前,怎麼能看清鈔票呢!您眼睛高度近視……這準是您的錯覺。您是在說胡話!”
“不,不是錯覺!雖然我站得遠,可是我什麼,什麼都看見了,雖然從窗前的確很難看清鈔票,——這您說得不錯,——可是由於一個特殊情況,我確實知道,這正是一張一百盧布的鈔票,因為您把那張十盧布的鈔票交給索菲婭·謝苗諾芙娜的時候,我親眼看到,當時您還從桌子上拿了一張一百盧布的鈔票(這我看到了,因為那時候我站得離您很近,因為我立刻產生了一個想法,所以我沒有忘記您手裡拿著一張鈔票)。您把那張鈔票疊起來,一直攥在手裡。以後我本來又忘記了,可是當您站起來的時候,把這張鈔票從右手放到左手裡,差點兒沒把它丟掉;於是我又立刻想起來了,因為這時候我又產生了那個想法,就是說,您想不讓我知道,悄悄地把錢送給她。可以想象得出,當時我是怎樣注視著您,——果然看到,您偷偷地把那張鈔票塞進了她的口袋。我看到,看到了,我可以起誓!”
列別賈特尼科夫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四面八方發出各種不同的感嘆聲,多半是表示驚訝的;但也有含有威脅意味的呼喊。大家都往彼得·彼特羅維奇跟前擠去。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向列別賈特尼科夫跑了過去。
“安德烈·謝苗諾維奇!我把您看錯了!您保護了她!只有您一個人保護她!她無依無靠,是上帝派您來保護她的!安德烈·謝苗諾維奇,親愛的,我的爺啊!”
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撲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面前。
“荒唐!”氣得發狂的盧任拼命號叫,“您一直在胡說八道,先生。‘我忘了,我想起來了,我忘了’——這算什麼!這麼說,是我故意偷偷塞給她的了?為什麼?有什麼目的?我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正是這一點連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可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是毫無疑問的!我決沒弄錯,您這個卑鄙的罪人,正是因為我記得,當時,就是在我感謝您,和您握手的時候,就是為了這個,我腦子裡立刻產生了這樣一個問題。您究竟為什麼要把錢偷偷地塞進她的口袋?也就是說,究竟為什麼要偷偷地塞進去?難道僅僅是因為,您知道我的信念和您的信念完全相反,知道我否定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的個人慈善行為,所以想瞞著我嗎?我還以為,您當真是不好意思當著我的面送給她這麼一大筆錢,此外,我想,也許您是想送給她一件意外的禮物,等她在自己口袋裡發現整整一百盧布的時候,讓她大吃一驚吧。(因為有些慈善家很喜歡這樣做,好讓人永遠感恩戴德;這我是知道的。)後來我又想,您是想試試她,也就是說,看她發現了這些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