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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半個。”
何四姑道:“老爺子謹慎些,我料他準在附近,仔細別叫他漏網溜了才好。”說完,又急急向上游去了。
江濤驚魂未定,忽覺船身一蕩,小船已像怒箭般射離河岸。霎時間,舟輕水急,順流而下。那艄公放下長篙,繫牢舵柄,重又取出旱菸燃火吸了起來;目注江濤吃吃而笑,道:
“江公子,說說看,你該拿什麼謝我呢?”
江濤駭然道:“你……你是誰?”
艄公笑道:“老朽焦天祥,有個小小匪號,叫做‘銀鬚鰲’,現在職位是巢湖二十八塞總巡江。不瞞你說,老朽對這職位並沒有多大興趣,早就有心辭職不幹;否則,今夜也不會救你一命了。”
江濤道:“這麼說,你也是何四姑的同夥?”
焦天祥笑道:“老朽只是其中之一,今夜何四姑邀約的同道高手,不下十餘人之多。除了咱們巢湖水寨三位瓢把子,還有峽山雙殘、湘江人屠活殭屍、大巴山羅氏五虎;這些人無一不是黑道巨孽,你落在任何一人手裡,也休想像現在這樣舒服。就憑這一點,你也該重重謝我才對。”
江濤聽得心涼不已,但卻力持鎮靜淡淡一笑,道:“你要我如何謝法?”
焦天祥哈哈笑道:“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呢?如蒙不棄,只須把那‘擎天七式’劍譜照樣抄錄一份給老朽,事後你要去那兒,老朽一定負責送到;兩情相抵,互不虧欠。”
江濤劍眉一挑,道:“假如我不願意呢?”
焦天祥嘿嘿乾笑兩聲,道:“不會的,公子是聰明人,何況老朽對你又有救命之恩,再說……”
江濤截口道:“不必再說了,我坦白奉告三個字——辦不到!”
焦天祥眼中兇光一閃,陰側側道:“怎麼?不肯?”
江濤毅然點頭道:“是的。”
焦天祥注目又道:“救命之恩也不報了?”
江濤曬笑道:“假如我吝惜一命,早就將劍譜給了何四姑,何致再領你的救命之情呢!”
焦天祥怔了一下,又吃吃笑起來,道:“公子為什麼死心眼呢?擎天七式雖是曠世絕學,既有天心教譯本在前,又有顏光甫抄本在後;現在再來一份第三份,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這句話,卻觸發了江濤的怒火,當下臉色一沉,怒叱道:“住口!我雖受天心教威逼利誘,並未替他們釋出全書。至於顏光甫,是被他以詐術騙去,一之為甚,豈肯再蹈覆轍?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無論你用什麼手段,休想我會答應。”
焦天祥怏怏站起,聳肩道:“老朽是一番善意,公子又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江濤怒目道:“你應該問問何四姑,看江某人是不是可以輕侮的人!”
焦天祥陰笑道:“老朽早知公子藝出名門,赤陽指無堅不摧。但是,上了這條船,只怕就由不得公子了。”
江濤霍地挺身而起,喝道:“你想怎樣——”一句話未完,焦天祥忽然長笑一聲,探手扣住艙蓬,猛一用力,全身後仰。小船登時翻轉,兩人一齊落水。
江濤自忖泳術甚侍,落水後毫不慌亂,閉住一口真氣,輕輕折腰剪腿,潛落數尺。正划水泳行,突然發覺一線白影從後測疾竄了過來。
焦天祥不愧“銀鬚鰲”三字稱號,雖在急流之中,分波穿浪,仍然其快如飛。由後一探手左手五指竟扣住了江濤的後頸脖,右臂橫翻,便想點閉他的穴道。江濤一驚,急忙縮頸弓身,一手反扣焦天祥腕脈;另一隻手肘奮力一記“肘槌”,猛搗而出。焦天祥毫無防備,胸前重重捱了一下,痛澈心肺,連忙鬆手。
兩人一觸即分,都提高了戒心;各自穿波繞了一個圈子,全神搜尋對方位置。
河水渾濁,不比海水清晰;加上水流湍急,在水底交手,一切步法把式都失去了效用,全憑水性深淺決定勝負;而這一點,江濤自然遠不如執掌巢湖二十八寨總巡江的焦天祥。不過,焦天祥也未料到江濤的水性會如此嫻熟。原先以為只要把船隻弄翻,使江濤無法發揮“赤陽指”威力,舉手之際便可以生擒活捉;誰知大意輕敵,竟吃了一次悶虧。於是踏浪倒退出兩三丈,卸去外衣,摘下腰間分水峨嵋刺,決心先廢了江濤兩條腿;然後捉他上岸,脅迫抄錄“擎天七式”劍譜。
焦天祥惡念一起,身形飛快地在水中兜轉數匝;滿頭白髮飄散,狀如歷鬼,挺刺又向江濤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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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釜底抽薪
江濤吃虧在水性不及焦天祥,而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