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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一時好奇便命人把箱子打撈上岸。啟開箱蓋一看,裡面竟蜷臥著一個不足兩週歲的男孩,遍體都是血汙。
起初,大家全以為那孩子已經死了,誰知一探脈息,胸口居然尚有餘溫,並未斷氣。檢視之下,才發現那孩子小小年齡,卻不知被什麼狠心之人在肩後砍了一刀;刀鋒直透小襖,傷及皮肉,一條小命業已奄奄一息。
你爹見了大感不忍,親手抱回家來;洗滌傷口,延醫診治,調養了一個多月,才將傷口治癒。因見孩子生得眉清目秀,惹人疼愛,為娘私下踉你爹計議,總以為孩子父母如未被大水衝散,必是遭遇強徒,多半已喪了性命。咱們雖然薄有家財,惜乎年已半百,膝下並無一男半女;有此良機,何殊天賜麟兒。於是,祝禱神明祖先,將你收養了下來;又因在波濤中救得你,所以替你取名為‘江濤’,俗作紀念之意……”
江濤聽到這裡,早已淚如泉湧,悲不可抑。
老安人深深發出一聲悲嘆,繼續道:“孩子,這十七年來,為娘和你爹實在愛你甚過親生,但仍然一直謹慎地收藏著這隻木箱和血衣。可是,當初救你的時候,除了這件染血破襖之外,旁無可資識別的書信或物品;你真正親生父母是誰?咱們也跟你一樣茫無所知。正因如此,才瞞了你十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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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義魂有伴
江濤含著淚問:“如果孩兒親生父母都死了,又會是誰把孩兒放在木箱中的呢?”
老安人搖搖頭道:“這就難說了。你爹為了查訪你的身世,曾經訪遍上流百里內沿河居民,但誰也不知道你的來歷。怪就怪在你身上那處刀傷——如說因水衝散,倫理不應有傷痕;如說遭遇強徒,你又怎會躺在木箱中?何況,附近百里之內,當時並無強徒搶掠的事……”頓了頓,又道:“所以,欲查證你身世來歷,只怕惟有這件破扶內襟上所繡“聖彥’兩個字,是條可循線索。不過,這兩個字究竟是你父母名諱?或是你的乳名?甚至代替其他意義?那就無法確定了。”
江濤便咽道:“爹和娘對孩兒的救命之恩,養育之德,厚比天高。但孩兒不幸,竟禍延兩者,這罪孽真是太深了!”
老安人悽然道:“孩子,快別說這些傻話。你爹年近古稀,風蝕殘年,算不得夭壽。令人遺恨的是,為娘有目難見,你爹卻已作古,咱們竟不能目睹你將來骨肉重聚。”
燕玲含淚接道:“娘怎麼又提這些傷感話?如今濤哥哥已經回來了,身世不難查明。將來如能骨肉重聚,還不都是娘所賜予的?就算濤哥哥歸了宗,還有女兒侍奉您老人家呢!”
老安人苦笑道:“傻孩子,你誤會為孃的意思了。娘雖然不敢自誇胸襟,卻也不是量窄之人。你濤哥哥但能尋獲親生父母,娘高興還來不及,豈有傷感的道理……”接著,又黯然一嘆道:“無奈人海茫茫,又能到何處去查訪呢?娘只擔心活不到那時候,見不到那叫人又悲又喜的情景罷了。”
燕玲鳳目一轉,忽道:“依女兒看,要查訪濤哥哥的身也來歷,倒也並非難事。”
老安人和江濤都不約而同問道:“怎見得?”
燕玲緩緩說道:“欲解濤哥哥身世之跡,關連全在那條刀疤痕印上。假如我猜測不錯,濤哥哥的生父,很可能是梅師兄口裡所稱的殺父仇人。果真如此,則我師父和老菩薩一定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和來歷。”
江濤嘆道:“就算玲妹的猜則不錯,又怎能去向她們查問實情?”
燕玲道:“咱們雖不能正面查問,總可以由側面求證。假如能夠無明瞭梅師兄的父仇隱密,豈不連帶查出他的仇人是誰了麼?”
江濤心中一動,急道:“玲妹的意思是從梅劍虹身上著手探查?”
燕玲卻搖搖頭,道:“梅師兄是個可憐人,他連自己父親的姓名都不知道,逞論其他。
但是,這世上了解師兄身也隱密的人,決不僅只我師父和老菩薩。濤哥哥,你不妨仔細想想江濤劍眉微皺,突然面露欣喜之色,脫口道:“不錯!古月變節,雷神隱退;紅石堡忍辱吞聲,不願開罪天心教……他們一定明瞭梅劍虹的身世隱密!”
燕玲輕嘆道:“話雖如此,但他們既然礙於隱衷,處處委屈求全,又不願與天心教為仇,只怕也不肯將實情輕易對人吐露。”
江濤奮然道:“旁人我不敢妄斷,至少雷神董老前輩一定會告訴我實話。”
燕玲注目道:“你有此自信?”
江濤笑了笑,道:“雷老前輩與我忘年論交,臨別又贈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