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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吧,由得他去,自家的主子沒不盡心的道理。”
他只得誠惶誠恐地應了個“是”。
走進裡屋,滿意地看到該拾掇的都已經一乾二淨,南首支起半扇小窗讓空氣流通,很快消去了一室濃烈的酒氣,小鄧子手腳利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李海這時捧了一小爐香進來,輕聲道,“奴才見十五爺睡得不大安穩,就擅自做主,取了些安神寧氣的沉香塊。”
“放著吧,”我點頭,要論做事妥貼細心還是得屬他。
玉林跟著進來,東張西望,我在床邊坐下,問,“瞧什麼呢?”
她面上一紅卻不答話,我也沒空關注她,伸手摸了摸潮軟的被子,又去搭多鐸的脖頸,他閤眼側躺著,皺緊了眉,指尖按著的脈搏突突跳得倏急。
“玉林,讓人去燒些熱水,找那隻澡盆子出來。小鄧子,你與李海替十五爺好好擦洗。再將床褥子和著被子全給我換了,這麼溼捂著沒病才有鬼。”我皺眉,收回手時,多鐸輕哼了聲,似是有所覺察地轉了轉頭,不知是睡是醒。
“格格,可有老奴幫得上手的地方?”一直沒怎麼吭聲的綬承忽然探頭問。
我睨他一眼,暗想你別去皇太極那兒嚼舌頭,就是幫我老大的忙了,起身道,“正好,你領我去廚房瞧瞧,找些兒清熱解火的食材來燉一燉。”沒藥方,那土方先上了,反正不是我自己喝。
廚房在屋子後頭,黑咕隆咚還很冷,蒙裡奇舉起燈籠,便照到一扇破了個洞的窗戶,北風呼呼倒灌進來。綬承忙找了塊木板給堵上,勸我道,“這兒寒氣重,格格您身子金貴,可別凍壞了,要不……”
“閉嘴,”我打斷他的話,開始東翻西找,“一塊動手,找生薑,糖,豆腐,小白菜……還有,我想想……那會兒泡茶時佐的金銀花還有沒有?”
這兩人依舊杵著不動,我不耐地指了指蒙裡奇,“去,問問玉林。”我的起居飲食都是她在打理,就是不曉得一同帶過來了沒,畢竟那是夏天消暑用的。
一會兒小丫頭興沖沖抱著個青竹杆做的罐兒進來,“格格,是要這個不?”
我接過,倒了些在手心嗅了嗅,“嗯,找得好。”
接著綬承翻出一包綠豆,也被我丟進鍋裡,回憶大二那會兒一次集體發熱,室友燉的退燒大雜燴,又剁了一堆薑絲,加兩勺白糖一股腦兒放到灶上。
剩下點火,起爐子什麼的我都不會,就換別人上架。物盡其用,再拿豆腐白菜煮個清湯,這兩樣好像都有清涼減熱的功效,等會兒也給他灌點下去,算補充水份。
七七八八弄好,盛了兩大碗,我好奇地兜了勺雜燴湯,一嘗之下立馬轉頭吐掉,這東西哪裡是給味覺正常的人喝的,不知有多詭異。
小鄧子把東西端走之前,我又詳細地囑咐了些冷敷的措施,才勉強算能歇一口氣,雖然迫切想找個地方躺一躺,當然最好能泡個熱水澡再躺,但是大夫來之前還不能睡,絞了把冷手巾擦過臉,便隨手抽了卷《欒城集》靠在椅上翻看。
玉林也被我打發到去幫手,剩下的人都候在外頭,折騰半天一直想找個空子一個人待著,可當屋裡真靜了下來時,卻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能去想,什麼也不願去想。
手無意識地翻過書頁,卻沒有一個字印入腦海。忽然“叮鈴”聲響,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猛然竄進屋來,我抬眼看著戰戰兢兢跨進門的小鄧子,真是不得消停呢,揉了揉太陽穴問,“這回又是怎麼了?”
許久沒有出現的墨寶,已經在我腳邊伏了下去,他搓著手捱了半天才開口,“格格,主子怕是難受得厲害,只,只叫著您的名字,您……要不去看看?”
“能做得都做了,我不是大夫,去了也抵不上什麼用,沒的都不痛快。”他站在一邊不敢應聲,我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書,“再不濟,去外頭敲些冰塊,化成冰水後,用來浸著手巾替他擦拭身子。”
論脾氣,其實我並不比他那主子好多少,心情低落時尤愛遷怒旁人,就算自己知道要收斂也沒什麼成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倒是真的。
今晚反正是不能心平氣和了,誰撞上槍口誰活該做了炮灰,自認倒黴吧,小鄧子被我睨了兩回,仍硬著頭皮挨在門口,也能算個異類,換作玉林大概早哭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把一篇《黃州快哉亭記》前後讀得通順,屋中靜無聲息,我黯然出了一陣神,放下書起身出門。
走進去時努力提醒自己要端出好臉色來,可還是以失敗告終,我畢竟不是寬宏大量的人。按捺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