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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如何與墨寶友善的大個侍衛,儘量心平氣和道,“昨晚看到了些什麼?”
“回格格的話,奴才看到薩納,庫勒,古爾瑪和奴才一樣被人阻著,富察氏兩兄弟都向著咱們,餘下一半兒觀望一半兒……”他不自然地沒了後文。
“嗯,那老太監呢?”
“格格您剛被十五爺帶出院子,他便暈了。”
“然後呢?”
“後頭倒是醒了,不過……”
“不過什麼,看著我被人抱回來又暈了?”
蒙裡奇和玉林面面相覷,“綬承公公是當場又昏過去了,”還是玉林偷瞄著我的臉色嚅囁道,“就是……就是有一樁事兒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今兒還有什麼不當講的?說吧。”
“十五爺帶您走後,侍衛們在外面又吵鬧了好一陣子,奴婢那時候心裡頭慌,不知怎的拐到屋後,恰巧見著赫佐爾穆追著十五爺和您出去,可這會兒都沒見他回來,奴婢瞧著……不大對勁。”
我瞥了蒙裡奇一眼,等他的解釋。玉林的言下之意已十分明顯,鬧了這老大的動靜,若無人去宮裡報信,皇太極也真真是吃乾飯的了,想著這把柄著實是白白送予他,便分外叫人惱火。
“赫佐爾穆入了正黃旗多年,頗有些軍功,是奴才疏忽了。”蒙裡奇並不替自己辯解,有這樣的下屬大概任何一個上司都該額手稱慶,雖然我依然不確定他無條件幫我的背後是否出於某些人的授意。
“也好,”轉首望著緊閉的門,我冷笑著挑了挑嘴角,“木已成舟,就讓他去吧,我倒要看看他還有回來的可能不?”
有時候忠心未必能得好報,尤其是,愚忠。
46、西風何限
“咕咚!”我靠在玉林的床上小憩,被這重重跪到腳踏上的聲音給弄得睡意全無,小鄧子慘白的臉色撞入眼簾,“格格,奴才該死,可是主子那情形……奴才怕是不大好。”
“都收拾好了?”我淡淡打量著他的神情,問,“十五貝勒不是一貫身子骨都好,今兒不過就是醉酒後著了些風雪,怎麼會燒得那麼厲害?”
“回格格,今兒下雪起主子就沒進過屋,獨個兒去喝酒回來外裳都溼得透了,還不準奴才跟著……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哪兒聽得進人勸,要不……”
要不什麼?他低下頭去,我很快放棄探究下文,還是想解決辦法吧,敲了敲桌子說,“我不想聽這些有的沒有,一會兒你們自己捉摸,我只要知道嚴重到什麼樣地步?”
“其實主子自從四月裡頭大病了一場,身子就不比從前,依奴才愚見,還是得請大夫瞧瞧,來得妥當些。”
以如今的醫療水平,就是小小感冒發燒也指不準會越折騰出大事來,不論如何,他人總是在我這兒,有個好歹我也脫不了干係,當下便點了點頭,忽想起一事問,“最近的醫館在哪裡?”
“奴……奴才不知。”
沒有一件事能省心的,不曉得這附近醫館是不是比酒館難找,算了,也不怪他,我叫了他起身,“跟我出去。”
著了五六個侍衛並了綬承與李海來問,都說附近荒涼,連找戶人家都難,至於醫館很有天方夜譚的味道,最後還是庫勒低聲答道,“奴才記得有一回隨大汗冬狩路過此處,恰逢積雪壓斷了木橋,奴才和兩位兄弟前去察探情形,馬不慎踏到雪坑失了蹄,將奴才拋下來,正撞上冰石尖兒,肩頭豁了好大一血口子,趕回營地眼見不成,後來便在附近找了戶漢人家的藥鋪子給渡了過去。”
他說話時帶著猶豫,我問,“那鋪子還找得到不?離這兒有多遠?”
“奴才估摸總有二三十里路。兩年前的事兒了,如今鋪子在不在已難說,更何況大雪封路,馬兒腳程不快,一兩個時辰未必能趕得回來。”
就是大海撈針也得去碰碰運氣,我說,“你且去吧,挑個人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話音方落,便跳出來一個侍衛,紮了個千道,“奴才都善願和庫勒同去。”
隨後幾個侍衛也紛紛效仿著請願,蒙裡奇抬眼朝我微作示意。我明白過來,這個都善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不過問題應該不大,“都不用爭了,一會兒有的是要你們幫襯的事。”見我這麼說,他們便不再多置一詞。
我想一想對要出門的那兩人道,“真找不著大夫咱們再想別的法子,雪天路滑,自個兒仔細些。”
他們應下後離去,我回頭卻正碰上蒙裡奇沒來得及收回的詫異目光,便譏諷地笑道,“怎麼?我不像心善的主子麼?都善是小十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