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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她慢慢把手從我掌心裡抽離,“姐,我不在乎名分,大姐是他的嫡福晉,我情願只做個側福晉,不,哪怕就是個侍妾……”
“你阿瑪絕不會答應的,況且,我也不會。”扔下這句話和她,我掀開簾子,徑直離去。
夜裡便有些輕微的失眠,多鐸湊到耳邊問,“怎麼了?我聽說今兒為了碩壘的事,哥和豪格一直鬧到御前去了,是不是……”
“不,沒什麼,大汗不會拿碩壘開刀。”我胡亂應著。
他轉首親吻我的側臉,“那就不要操心。”
在黑暗中感到他溫暖的氣息,我合上眼說,“對,我不操心那些,我現在只操心你。”
67、恆兮可懷
以四對一的比率分別在瀋陽和蒙古渡過近十年光陰後,進入山西邊境時,不由得我不感嘆這初次踏上中原土壤的滋味。
在張仲其與李太醫的堅持之下,皇太極默許我們單獨留在北奈曼蘇默。大軍啟程後又過了月餘,多鐸已見大好,便提議南下。
我詫異地望著他興奮的表情,道,“雖說應州、大同一帶都有駐軍,但畢竟已在關內,恐怕不大安寧,再說這樣的走法,兜的圈子可不小呢。”
他摟住我,將頭壓在我頸肩,悶悶不樂地問,“之前不是說要去恆山和桑乾河麼?難道你改主意了?”
那是半年的“之前”吧,倘若沒有當時的任性,也許……我頓了頓,回道,“不,我一直惦著渾源懸空寺和汾陽竹葉青。”
三百年後因為令狐沖和尼姑們而人氣空前高漲的北嶽恆山,此時此刻,給人的感覺唯有淡然出世。
也許是新下過雪的緣故,一路行來竟然沒有遇上一個遊山的。天峰與翠屏直插雲霄,兩崖相距極窄,愈到高處愈是狹隘,一線青天懸頂,叫人不覺屏息駐足。
多鐸笑道,“此處用來伏兵,那真是再好不過。”
北魏道武,宋朝楊業父子都曾佔此天險或侵入中土,或以抗外敵。可惜我對於打仗毫無興趣可言,只仰望崖上深淺不一的石坎,果還留有僅剩的兩根木樑,大概就是徐霞客所謂的“水溢時插木為閣道者”指與多鐸看,道,“那裡便是舊日‘虹橋雲閣’所在。”
他吁了口氣,才輕贊,“好貼切的名目。”
山勢上升很快,在三佛殿已能感覺懸空寺這“懸空”兩字的奧妙,待到了連線南北二樓的棧道,踩在木板上,竟能感覺到腳下的微顫,一面是矗削的石壁,一面卻是無所憑依的開闊,那窄小的通路上,山風擠過金龍峽的崖縫,呼呼作響,吹得人衣袂飛揚。
他握住我的手,問,“冷不冷?”
我猜他原本想問的是怕不怕,便回以一笑,伸手替他攏了攏大氅的衣領,可手還沒離開衣襟,他卻忽然抄住我腰身,低頭就吻了下來,我毫無防備,下意識往一邊躲去,他的唇便落在頰邊。
“好癢,別鬧,”我掙扎了兩下,聽到木板發出“咯吱”的響聲,隨後有一大團積雪從崖壁上滾落,便不敢再動了,他低笑了聲,吻上我的眉際,鼻尖,側臉,在碰到嘴唇前,戲謔道,“萬一從這裡掉下去,嘿,可別忘了抱緊我。”
這主意不錯,有人做肉墊總比沒有好,閤眼時,依言環緊他的肩。
他的舌探入我唇齒間,觸到我的,便盡力糾纏。我暫時放棄了思考,仰起頭回應著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漸漸的,便覺得心跳加快,似乎有什麼在胸口膨脹。
“怎麼了?”他托住我的下巴,輕問。
我搖頭,只是忽然的感慨罷了。依戀一個人的溫暖,會成為習慣,不能放手不能遠離,屈從於此,只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睜開眼卻嚇了一跳,幾步開外站著個人。那是棧道和北樓相接的盡頭,當然不會是侍從,何況看身影也不像。
我推開他,以便視線能更順利地到達前方。定下神,原來是個小和尚,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他裹著一件單薄的袈裟,頸上掛著一串極長的佛珠,赤足踩在覆滿厚雪的木道上,純淨透明得彷彿不沾染人間煙火之氣。見到我們這群不速之客,也未見驚奇,只是雙手合什,讓在一旁,看樣子是請我們先行。
現代懸空寺已沒有僧人常駐,一直被我自動遮蔽於“佛門淨地”之外。在最初的詫異過去後,倒也不覺得有多大意外,於是微微一笑,向他回禮,道,“多謝小師傅。”
他卻搖了搖頭,說,“施主請隨我來。”
他大概只有十三四歲,嗓音中帶有小孩子特有的清澈和認真,讓人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