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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簡單。她十八歲那年跟人生了個小孩,出生沒幾天就死了,聽說她男人撂下她到黃河東岸吃軍餉去了,正好趕上我堂叔大老婆生娃娃沒奶水,就到他家當奶孃了。結果,這一奶就奶了人家一輩子,走不了了,被我堂叔家使喚過來使喚過去。她這人很有本事,無論多大的事都能拾掇的妥妥貼貼。一來二去,雖說沒名份,可我堂叔家卻很抬舉她,晚輩們也都姨啊、姑啊、舅媽啊、嬸子啊這樣隨輩份叫她,從來不把她當外人看。況且,聽我媽說,我堂叔天不怕地不怕,誰也管不了,就我嬸子能降住他,他可聽她的話了。”
榆花回到窯裡取了一根柳枝,遞在我面前說:“我把花瓶丟進火裡燒炸了,柳枝給你留著。接呀,還很新鮮呢。”
是啊,這柳枝還有水份,皮也是綠的,最粗那一截很毛糙,露出了白亮白亮的枝幹。那截子皮是沙娜叔舅媽的手給磨掉的吧?照榆花的說法,我不僅應該看到站在土丘頂上那個白亮白亮的軀體,我還應該看到更多的一些東西:一潭清水,一樹鳳梨,一群綿羊,一場大雨,一片草原,一坡莊稼。此外,還有什麼應當被我看到呢?
沙娜那傻男人也是拿這東西照我後腦勺來了一傢伙。不過,應該比這粗些吧?呵呵,他爬不到樹上去,他大概跳了幾跳,夠住一根細稍拽下來,就勢折斷,能有多粗就算多粗。不過,這個傻蛋,揍劉武干時,你就不曉得換個其它粗的壯的?比如,鍁把、钁把之類的棍子?那他劉武幹當天晚上就只好趴著睡涼蓆了。這傻小子,反被劉武幹捆了個結實,該,活該啊!呵呵。一想到劉武幹押著個傻子回公社請功,我就忍不住心裡直想笑:他一傻子,你能把他咋?我看你倆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跟在背後罷了。哈,哈哈。
“你……你笑甚哩?有甚好發笑的嘛。”榆花噘起嘴問我。
“啊……沒有啊,”我趕緊對她說:“跟在你嬸子身後抱著花瓶,我怎看你倆怎像一對雙胞胎。”
“看出來了?是呀是呀,裁一身衣裳,我們三人都能穿,還合身的很。”榆花轉身又回中窯去了。
“誰?”過了好一陣,我才反應過來,衝著早已進窯的榆花背後那條垂至腰眼以下的長辮子,問道:“你們三人?”。 最好的txt下載網
(15)和她表嬸一樣白白亮亮
今天不修梯田,榆花說隊裡的基幹民兵搞訓練。我問她是基幹的還是普通的。她說前二年縣武裝部下來定人員,她要求當過,但部長不同意,說苗家溝不缺人手,青壯年後生有的是,正發愁選誰篩誰呢。今年開春,部長來隊裡下鄉蹲點,她又央求過,為這事還跟劉武幹美美吵了一架,部長才免強同意了,但只答應她當個衛生員,叫她平時沒事練練打繃帶,給斷肢上夾板這些一般性常識。她一看讓自己幹這個,心裡就十二分不樂意,可三番五次央求人家部長了好幾回,好不容易叫你當了,你反而嫌這嫌那不幹了?沒理由啊,就應承下了。榆花對我說:“搞資本主義那些人沒本事,不是嬌生慣養,頭髮捲成吧狗一樣的洋婆姨,就是渾身搜不出二兩肌肉,戴個二餅子眼鏡,跟猴一樣乾瘦的白臉男人,這些人不經打,早就躺倒了。修正主義嘛,倒像是個問題,不遠不近像只灰狗熊蹲在那裡,可隔了一大片沙漠,他們有那麼多匹駱駝叫兵們騎嗎?至於帝國主義那紙老虎,不知離咱這兒隔了多少個大淖兒,就算他們是群披毛怪獸,怕也拿咱沒辦法吧?”“那你為啥還要爭著搶著當民兵呢?”“你不知道?”榆花瞪大眼睛問我:“你真不知道?有補貼啊。基幹的武裝的拿得多,不發槍的普通的連人家一半都拿不到。”“你可別小看衛生員,她們的作用可大哩。”“啥呀,真要打起仗來,那麼一大群老男人,讓我一個女人家伺候?美得他們!再說了,血糊拉茬,弄不好還得給他們脫褲子……才能上夾板!”“伺候?哈哈,對對對,不伺候他們。哈哈……”整整一前晌,我和榆花淨說這些事了,從窯裡說到院子,又從院子說回窯裡,我倆哪兒也沒去。當然,我們還說了別的。
榆花幾乎是個透明的女人,任何事都不會揣進懷裡捂著過夜。就算沒站在土丘頂上,和她表嬸一樣白白亮亮,我也能明明瞭了地看到她乾乾淨淨的身體,看到她清清爽爽的五臟六腑,儘管它們在裡面比我多生長了二年,但它們肯定很瘦很小,也很單薄,纖纖細細,一股一股,緩緩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但,這必竟是我隔了一層斜紋棉華噠呢布,隔了衣裳的猜想。不完全是猜想。她那層衣服根本遮不住什麼,裡面的一切,從我家女人身上就體驗過了。雖說長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