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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這妖如人一般,有名有姓,享受溫泉不說,還在這裡,以紙筆伴他對話了一個時辰。
雖言簡意賅字句淡漠,卻有著非常人的耐性。
對他這神通廣大的妖來說,更簡潔的對話方式不是沒有,沈清軒就曾領教過。這蛇卻棄置不用。
自失語後,沈清軒也時常同人交流,卻從未有人肯這般,耐著性子用紙筆一點點寫給他聽。一個時辰的光陰並不長,與人的一生不過是沙粒,卻讓他心中的提防瓦解不說,更是生出一種微妙的親近來。
將佈滿字跡的紙張取過放置一旁,沈清軒面帶微笑,蘸了墨汁在新鋪開的白紙上繼續與他交談:我若助你順利劫渡,可有回禮?
清雋字跡旁很快出現一行端正筆跡,簡潔照舊:許你康復,一如常人。
沈清軒手腕一顫,飽飲墨汁的筆尖重重劃在雪白紙上。
4、善惡 。。。
沈清軒也在心中仔細較量過,這蛇既能將垂危的他拉回人世,想來讓他能走能跳、大聲說話宛如常人也非難事。
只是這話,難以啟齒。
說的直白些,他沈清軒平白無故往人家身上潑了一盞熱茶,雖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到底還是活過來了。儘管活過來的代價是護著這蛇渡劫——誰讓他命格旺盛,大富大貴。對方的說辭沈清軒並非不信,卻也難以全信。
截至眼前,一人一蛇的交易,還算公平。
他潑它一盞熱茶,它咬他一口,理所應當;它留他一命,他護它渡劫,更是買賣公正。
適才索要回禮,本是一句玩笑。卻也不得不承認夾帶了些貪婪心思,想從這蛇身上索要更多。
遇事為自己著想在先,原就是人的本性。到底沈清軒是讀書人,字句寫出來時,雖難抑期盼,也委實羞愧。
不料這妖如此直白,不待他說出口,徑將他心中所想應允了。
沈清軒低下頭,遲遲不動。
他面前白紙黑字,墨跡未乾。
屋內流動的空氣中只聞沈清軒一人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沈清軒無言以對,連案上白紙黑字似乎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是垂著頭,臉上忽青忽白又忽紅。
他雖二十有七,因命運多舛,比常人多些心思與見識,卻又怎能與修煉近千年的老妖蛇相提並論。
蛇妖伊墨從頭至尾都隱去身形,此次見面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執著墨筆與他交談,洞若觀火。
沈清軒不過是顆剛出芽的小小種子,他卻早已遮天蔽日。
茶水早已涼透。
沈清軒終於抬起頭來,望著前方虛空處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執筆,一字一字與那端正字跡旁寫道:謝謝。
他此刻也只得寫出這兩個字來,再多的話都說不清他的心情,多一字便是累贅。
稍後那隻被他人操縱的狼毫筆自發進了筆洗。沈清軒定定看著,知道這次的談話結束,伊墨要走了。
果然眨眼工夫,屋中那些清冽氣息,慢慢淡了。
沈清軒一人痴坐片刻,才伸手拾起桌上那些散亂紙張,一張一張照著他們談話順序排列整齊,又仔細梳理一遍才放在膝上,搖著木輪移動到床邊,將那些紙頁小心翼翼的收進了木箱裡。
院中杏花開完又敗。
桃花的骨朵兒一粒粒冒出來,只兩天的功夫,豔陽一照,就急不可待的綻開了。
沈清軒重新坐回陽光中,叫人推著,在桃花樹下面帶笑容。
他身上厚重大氅已叫人收起,只披著件斗篷,棉襖也褪下,穿了件月牙色的長袍。
僕人們還是緊張的在園中巡視,犄角旮旯處都不放過,深怕哪裡再冒出一條蛇來,叫他們心驚膽顫。
沈清軒對這些都不甚在意,只仰頭看著枝椏上的豔麗桃花。偶有微風吹過,那些輕薄花瓣稀稀落下,灑在他臉上,他的笑容就更深些。
桃花開完,爬滿籬柵的薔薇又爭先恐後的結出了骨朵兒,似是深怕辜負了這個春天,沈清軒依然叫人推著木輪椅,要坐在薔薇身旁。
他的要求直把小廝唬的驚叫:“少爺,這使不得,使不得!”
那花爬著籬柵生長,葉子密密匝匝,彷彿密不透風的一堵綠牆,天曉得裡面會藏些什麼鬼東西。
可他不過是小廝,奈何不了主子,見勸阻無效,連忙取了些雄黃粉來灑在沈清軒周圍,以驅蟲蛇,沈清軒莫可奈何,由著他把花香同雄黃味攪在一起,弄的糟糕。
沈清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