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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的方法,季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尋找那些並不存在於記憶裡的往事。終於肯面對這一切,或許是因為那滿床蔓延開的血,也或許是箍在自己身上太緊實的手臂引發的懷疑。
沈珏突然進來,通報有人來見。
季玖掩了案上雜亂文冊,命他帶來。
來客卻是皇城裡一面之緣的青衫客。季玖微愣,很快笑了一聲:“申大人。”眼睛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謀士申海。說起來季家也養了很多門客,皆是滿腹才學,行為出眾的都應了科舉,遂各謀其職,卻無人不曉他們曾為季家門客。季家的印記,或許哪一天季家傾塌了才能抹消的掉。眼前這人卻是皇上的門客。身份地位就與普通門客大不相同,往後前程幾乎不用猜測,肉眼都可以看得到的錦燦。只是目前皇上卻不曾給他實職,沒有官職更好,有些事為官者做不到的,掛著一個謀士頭銜卻做的更容易些。
季玖想,他終是有了自己的心腹。而那個人,卻不再是季玖。
申海行了禮,道:“季將軍別來無恙。”
季玖請他入座,命人上了茶水,才道:“好得很。”
申海看他片刻,突地笑了:“將軍何必稱我大人?也不問我所為何來。”
季玖只笑,卻不語,目光看著他,敏銳而犀利。在軍中時日久了,早已練出一份武將獨有的氣定神閒,卻又凌厲老辣,一般人在他眼神下都是經受不住的。眼前這人卻安然坐著,神態從容,季玖卻透過他舒展的臉,望出了一絲壓抑的影子。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季玖看著他的從容,及從容背後深沉的壓抑,想來是揹負著什麼的。否則這樣一個人,不去科場謀取功名,而是用了手段成為皇帝內卿又是何必。誰不知伴君如伴虎。
兩人對視片刻,申海首先垂下眼,道一聲:“將軍既如此,在下就實話實說,傳言軍中近月開始募兵,皇上讓我來問句話。”
季玖說:“摺子已經寫好,只是尚未送上去,既然大人來了,不若將摺子呈給皇上,更為方便些。”
申海愣了一下,顯是想不到他會這樣說,脫口而出:“將軍就不怕皇上起疑心,奪了季家將印。”
季玖笑道:“若這麼簡單,何必讓大人跑這一趟?”
申海聞言緘默,隨即也笑了,道:“摺子在下就不替大人送了,有勞大人,隨我走一趟皇城。皇上在等著您。”
季玖也無遲疑,立時應下,出發時日定在第二天,沈珏同行。
皇城的巍峨殿宇如鋪開畫卷,逐漸展露眼前,在入秋後漸次枯萎的風景裡如濃墨一般,季玖站在城外仰頭看著,想起自己熱血少年時,便是在這裡,與今日龍座上的帝王攜手並進,扶他登上帝位,扶他坐著江山,而後到今日,甚至將來,該他退場。心底一股惆悵便溜了出來。
申海在他身旁,也不出言,等他自己醒過神,三人重新上路。
沈珏在宮門外候著,季玖與申海前去書房,季玖也在御書房外候著,申海先行進去,大約盞茶功夫,申海出來了,喚季玖入內,自己卻退了。
太監們請他入內,而後無聲無息的退下,偌大一個御書房,只剩季玖與皇帝。
皇帝伏在案前,一直不曾抬頭。季玖單膝跪地,也就不再出聲。君臣二人似乎是無聲僵持,又像是默契似地,等著對方先出招。
許久,皇帝擲了硃砂筆,龍顏陰冷的出了聲:“你來就是跪給我看嗎?”
此次房中無他人,季玖道:“皇上要如何?”
“季玖!”皇帝揮袖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視著那烏黑髮頂,“擅自募兵擴軍,你這將軍是當膩了?!”
“回陛下,”季玖淡淡道:“臣不敢。”
“不敢?”皇帝挽起唇,不無譏諷的笑了:“這天下,有你季玖不敢的事?朕倒是頭一回聽聞。”
“皇上。”季玖取出那份遲遲未遞的奏章,“臣擴軍奏章早已擬好,只是天公不作美,下了半個月的雨水,所以推遲上奏了。”
“如此,便是天不允你傳遞奏章了。”皇帝捻起那份奏章,拋到一旁龍案上,緩聲道:“可見是老天不允你擴軍。”
季玖仍是淡淡的,道:“兵已經擴了,該是老天不允皇上即時收到奏章才是。”
一句話,賭的皇帝氣哽,面色發青,只是跪著的那人始終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便彷彿一切不曾察覺,裝也裝的有模有樣。你看,你對空氣發你的脾氣,與我何干!這一套季玖用了十幾年,皇帝想,怎麼到今天還在用?真沒長進。自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