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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卻只能悄悄的。
伊墨施了法,將血珠破開,當真見到了那一縷幽魂。
一魂一魄,其實並無神智,卻在封閉的幽暗墓穴裡,痴痴望著眼前人,彷彿在說:你來了。
伊墨將他魂魄凝住,以免消散,望著他道:“我來帶你回去。”
說著抬手撫上他的臉,觸手卻是虛空,心頭顫了一下,伊墨道:“我帶你回家。”
那魂魄隨著他這句話,凝成一聚小小光束,隱入他的手心——我跟你回家。
天曠地闊,我們回家。
回到山中院落,老仙已經在那裡等著了,許明世與沈珏都在。伊墨站在院門處,靜靜掃過他們一眼,這些年,與他有牽扯的也不過這幾個而已。
然而他想一起殊途同歸的,只有一個。
老仙見他來了,一方瓷瓶裝走了那一魂一魄,轉身準備進房施法時,忍不住道:“小蛇,人妖殊途,何必強求。”
伊墨看著他的背影,道:“我想有人陪。”想有人能攜手並肩,看蒼山日落,看黎明前的星空,看人間悲喜。而不是一個人。
已經獨自行與天地,太久了。
直到遇見孱弱書生,目光溫柔,神色緊張,認真肅穆的道出一句:我們殊途同歸,可好?
一句話讓他嘗過最溫暖繽紛的色彩,又怎麼能甘心回到黑白。
老仙頓了頓,不再說話,捏緊了瓷瓶進屋。
屋裡榻上,柳延已經被施了法,沉沉睡了。容顏清雋,神態怡然。
就是這樣平凡的人,讓一隻千年蛇妖,迷了神智,放棄了仙途,不怨不悔。老仙知道他已經來不及阻止。從這次看到伊墨的第一眼,就知道來不及阻止了。那雙千年寒冰的眸子,已經裂了縫隙,下面的水流潺潺而出,溶解了冰川。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讓他成妖。千年光陰,也許小蛇早已輪迴成人,與這人長相廝守。
有些人,該遇到的,總會遇到。
老仙嘆了氣,凝下心神,開始施法。
伊墨站在屋外,正望著沈珏。沈珏已經從許明世處得知一切,面上悲慼。
“父親……”沈珏低聲喚。
伊墨應了一聲,等了片刻才道:“你往後……好自為之。”
“父親,”沈珏眼眶一紅,跪在他腳下:“我,是不會走的。”
“為什麼?”伊墨問。
“因為不捨得。”
“不捨得什麼?”伊墨又問。
“我的親人。”沈珏抬起頭來,看著他道:“爹和父親是我的親人,是不計代價對我好的人,不求索償,沒有道理。所以,不捨得。”
“你們是我的親人,”沈珏一字一句道:“你們丟下我,我才會走。你們在,我便侍奉在側。”
親人。
伊墨蹲□,父子面對面的望著,許久,伊墨道:“你也是我的親人。”
也是不計一切對我好的人。伊墨將他抱在懷裡,彷彿他幼時玩累了一樣,抱在懷中,像個盡職的父親。
他們都是妖物,毫無血緣,卻因為同一個人,所以有了相遇相識相親的機會。
可以親手將一個嬰兒撫養成人,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識得更多的字,明白更多的道理。可以享受他的孝順,理所當然接受他的侍奉。彷彿一切是尋常。
而其實,並不是尋常的。
若不是屋中那個人,他們只會陌不相識,甚至將來有一天,成仙的蛇妖會除去作惡的狼妖,也是未必。但他們又何其有幸,遇到這樣一個人類。
親手教他們學會親情,即使毫無血緣,也彷彿血濃於水的互相依戀。
那人不在了,他們互相依託。那人轉世了,他們各自盡責。
只因為那人不拿他們當做異類,不給他們苛責,只拿他們當做普通人。即使他們兩個,都比他強大。他也給出珍重的呵護。
去保護,去珍惜,去愛憐。傾盡所能。
沈珏壓抑著低泣,彷彿還是那個可以肆意撒野與撒嬌的孩子。伊墨撫著他的後頸,無聲安慰。
晴天朗朗,微風裡有花香。
屋子裡,柳延已經醒了。
彷彿大夢一場,天地初生時的矇昧狀態,前塵往事鑽出硬殼,簌簌抖落塵土,直抵靈魂。
柳延醒了。
他醒了,卻未起身,只躺在床榻上,睜著一雙墨如點漆的眼,怔怔發愣。老仙在一旁站著,也不言不語。
許久,他緩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