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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無力地轉著頭,隨著車的簸動,電扇頭也一顫一顫的,發出吱嘎吱嘎的噪音,彷彿一個不小心還能從車體上掉下來。我看著電風扇,覺得此刻的我就像是它,滿身塵埃,不堪一擊,只要再來根稻草,我就要崩潰了。
鄭言琦穿了一條Dior的高腰裙,翹著Ralph Lauren的高跟鞋等著我過來。旁邊的位置上還放著她Chloe的包包。
我估算了一下,把這三件東西賣了都能抵上我們家現在所有的存款還有富餘。
所以我還沒坐穩,就開門見山地問她:“你賬戶上有多少錢?”
鄭言琦一臉不自然地看著我,說道:“突然問這幹嘛呀。沒多少。”
我說:“有20萬嗎?”
她睜著大眼睛,美瞳一閃一閃地跟我說:“哪裡有這麼多。我就只有5000塊。”
坑爹呢,你別跟我說你這一身是從淘寶市場上買的仿冒品。我至少也當過一陣子有錢人,真的假的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她全身上下的名牌如假包換,怎麼可能只有5000塊存款。
我說:“別開玩笑了。就你身上那不重樣的名牌。也不止這錢啊。”
鄭言琦一臉委屈地跟我說:“親愛的,對於我們這一行人來說,身上這些都是投資,就跟商人出錢買原料一個道理。我穿著這個才能混這個圈子。而且它們大多數都是我的honey們買給我的。我自己才能賺多少錢啊,手裡都沒什麼節目,客串幾場又沒什麼收入。”
我看著她精緻的臉,說道:“琦琦,你跟我說真話,到底是多少錢。”
我好久沒有叫她琦琦了。琦琦是她的乳名。這幾年我都不怎麼喚她這個名字。她一聽也是有點不習慣,說道:“我真沒跟你說話。要不咱倆去銀行,我查給你看。我還欠著一堆信用卡呢。”
我感到了那根稻草正慢慢地在我上空降落,以空中飛舞的優雅方式。
我說:“我爸腎衰竭,你看能不能籌點錢啊?”
鄭言琦不說話了。我爹那時待她也不賴。雖然我倆不是在同個學校,但都來自同一個院落,都在同一個城市學習。我老爹說這才是緣分啊。所以他給我買禮物時都買兩套的,一套給她,一套給我。我有時候衣服穿不過來,還把全新的衣服一包包地送給她。
現在我只求她把當年的衣服錢還我。
鄭言琦從包裡取出一張卡,放到我手裡跟我說道:“這5000塊錢給你好了。這是我現在所有的錢了。”
我捏著這張卡,手都在顫抖。我要有骨氣,我都想把這張卡扔在她臉上。可是我沒有,5000塊錢也是錢,蒼蠅腿也是肉,我現在真的缺錢。
我哆嗦著站起來,跟她說道:“那謝謝了。”
我緩緩地走出星巴克,桌上的那杯咖啡我一口沒喝。外面殘陽似血,天空高不可及,一點風都沒有。我卻覺得搖搖欲墜。
“小然。”身後鄭言琦喊住我。
她抿著櫻桃小嘴,猶豫了一下,跟我說道:“要不你聯絡一下那天的秦總看看。我看他對你挺感興趣的樣子……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
我在這一刻清清楚楚地知道,30年的友情,經歷了這麼多的風吹雨打,跌跌撞撞,總算被歲月打壓得顆粒不剩了,磨得灰飛煙滅了。在大學門口拍的照片裡,那喊著茄子開心地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跟無頭蒼蠅一樣在學校裡亂轉。我才知道那時候破產真的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們所有的房產都被查封,幸好沒有封到我的學校裡來。我在學校有一個單間,掛滿了琳琅滿目的衣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時我身上的那塊江詩丹頓手錶,是我老爹剛買的給我考研加油的禮物,因為著急賣,當初花一百多萬的表才賣了十五萬塊。可這也能支付起我媽吞安眠藥後的住院費了,剩餘的錢我還能讓我父母置辦點小家業餬口。
原來那時並不是絕路,現在才是山窮水盡。老天爺一定在笑我。那時我手裡加上賣衣服的錢還有二十來萬塊錢呢,我就在那邊哭得跟天都塌下來似的。眼淚也不省著點流,這下可好,按照這劑量,得哭倒長城才夠了吧。
我走在學校的塑膠跑道上,看著一群年輕活力的大學生們你追我趕地打著籃球。天都陰了,可這些人還揮灑著汗水,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往球籃裡扔球。多好的青春啊。
我的青春都在這個學校了。我忽然又恨起溫嘯天來。要不是他,我不會在這個學校等那麼久,我如果不在這個學校等他,我可能在社會上憑著A大的畢業文憑已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