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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住了對方的左琵琶骨,輕輕一推。
大漢向前一栽,“砰”一聲仆倒在艙面,擋住了另一名同伴,跌得七葷八素。
同一期間,另兩位中年人一聲長笑,四手一分,便擒住了另兩名大漢,拋死狗般拋過船,一名中年人大笑道:“乖乖地回去,叫你們的東家收收心。”
有人吶喊,有人拔刀。
為首的中年人大吼道:“聽著!不要命的只管上,誰動刀子,他得留下胳臂,在下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你們犯不著為了一些血腥錢賣命。”
一名中年人抓起一根篙,掄篙猛掃,風聲虎虎中,想縱上船行兇的幾名大漢,鬼叫連天后退回船。
“開船!”第三位中年人急叫。對方人多,很難照顧船伕,三十六著走為上著。
船撐出江心,往上游急駛。
第一回合,李掌櫃吃了小虧。
第二回合,鴻泰攔截染工的毒計落空。
兩下里扯平,還好沒出人命。
初二,店面掛上了朱漆金字大招牌:寧宣綢布莊。
染房同時開工,三十餘名師父,三十餘名學徒,二十餘名雜工,大爐大灶火焰熊熊。染布的師父,皆聘自本城,都是往昔失業十餘年的名匠。染綢的手藝不簡單,由南京來的巧手師父負責。
寧宣綢布莊堂開盛筵,整整四十桌,本城的官與差到了不少。地方名流的筵席設在二樓,全是本城有頭有臉的仕紳。桑大爺是上賓,為盛會生色不少。
對面鴻泰綢緞莊毫無動靜,夥計們皆冷眼旁觀。同行是冤家,三東主易壽風度不夠,撕掉了請帖,到城外江邊的別墅消氣去了。
次日近午時分,施德縣來的第一批布匹到達,不運到鴻泰,徑自送至寧宣綢布在。先在店鋪驗收,然後出城送至染房入倉。
貨主取得了貨款,全城立即沸沸揚揚,陷入狂歡境界,人們奔走相告,喜氣洋洋。
每匹紅布的貨櫃,實足制錢一萬二千文,折銀是紋銀十二兩。比鴻泰的收購價,高出一倍有奇,而且不扣運費。鴻泰每匹布要扣運費兩百丈,兩百文當時可買七八升米,運費高得令人咋舌。
全城騷然,暴風雨在蘊釀中。即使是白痴,也可感覺出不祥的凶兆在四周流動了。
第二批貨物,來自寧國縣,是素綢、絹、和白綾,且有一部份織綿,比大名鼎鼎的南京織造局產品並不遜色,敢與全國五大織造局的產品爭短長。
一連兩天,鴻泰方面毫無反應,並未採取行動,這盤棋似已輸定了。
太平縣,在府城西南兩百二十里,位於叢山深處,縣境南面就是黃山。這裡的產品是五色線毯和兔褐,產品用小舟從青弋江運至蕪湖。這兩種產品不需加染,因此不需運至府,徑自運交蕪湖的寧宣本鋪。
四艘小舟乘急流下放,過了寒亭江口不久,江流右岸是山,左岸是桑麻遍野的田畝。這一帶的田,十畝田必有桑田半畝麻田半畝。桑與麻皆是高莖作物,入藏身在內,極難發現。
水勢已趨平緩。舟子顯得清閒,船順流下放,每艘船相距約十餘丈。離開了山區,押運的人鬆了一口大氣,大概不會有危險了。
負責押運的是管事吳爺,帶了五名手下,他與一名手下站在第一艘小舟的艙面上,目光不住打量左岸的田野,不時用手下意識地撫摸佩劍的劍把,神色並未因離開山區而輕鬆。
同伴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大漢,佩了一把單刀,撥出一口長氣,欣然地說:“吳爺,不會有人攔截了,航程已過了一大半,最危險的險難也過了啦!如果有人動手打主意,早就該露面等不到現在了。”
吳爺眉心緊鎖,心情沉重地說:“山區水勢湍急,他們怎肯下手?他們要的是貨,船沉了豈不一場空?最危險的地方,不是山區而是這一帶大家認為安全的所在。”
“你是說,山林中有人埋伏?”
“埋伏在山林有何用處?”
“這……”
“我耽心的是……”話未完,喜地從左岸的蘆葦叢中,箭似的鑽出兩艘梭形快艇,每艇有十二名赤著上身的大漢,以黑巾蒙面,佩了刀劍叉斧,那六個大漢手中,高舉著一支火焰飛騰的火把,向上急劃而來。
“哈哈哈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接財神來了。”有人狂笑著怪叫。
舟子們大駭,船上一陣亂。
吳爺大驚,咬牙道:“他們要用火攻,快往右岸靠。”
右岸一聲尖哨,接著是一陣鑼鳴,山林中,一支紅旗高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