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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扭頭,一徵,站起誰下笑說:“咦!程捕頭,請坐,喝兩杯。”
程捕頭穿的不是公服,當然不是來喝酒的,頰肉抽動了兩下,有點冷冰冰地說:“謝了,你自己喝吧。”
絕秀才見對方神態有點不對,奸狡的笑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輕蔑與傲慢的神情,冷冷地說:“喝就喝,不喝就拉倒。哼!別不識抬舉,擺出這副臭面孔,給誰看?”
那年頭,一個巡捕雖然相當神氣,但在地方仕紳面前,還是低了一級。即使是一個讀書秀才,捕頭同樣得低聲下氣。秀才即使犯了法,也不敢隨隨便便逮捕。到了公堂,縣太爺如不經過正式手續革去犯人的秀才身份,也不敢對秀才加銬鐐上刑具。
程捕頭見對方翻臉,本能地退了一步,氣焰徐消。接著,似乎橫定了心,重新沉下臉說:“易秀才,不要欺人太甚。”
絕秀才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站起厲聲道:“你說什麼?你配在我面前如此說話?”
程捕頭一挺胸膛,亢聲道:“等蘆花溝那群人有一個進了班房,屆時看在下是否配如此說話。”說完,扭頭就走。
蘆花溝三字,把絕秀才的兇焰壓下去了,鬼眼一轉,換上笑臉笑道:“程捕頭,慢走,生那麼大的氣,何苦?未來來,坐下談。”
程捕頭有所為而來,當然不想鬧僵,轉身道:“易秀才,沒有什麼可談的。”
“呵呵!你說蘆花溝……”
“那兒有人不斷地監視,必要時,知縣大人會發簽出動民壯的。首要不易擒獲,至少可以弄到三兩個不太高明的毛賊問口供。”
“哦!知縣大人為何不發籤?”
“當然是不希望有死傷。”
“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動民壯,事情鬧大了,對任何人都沒好處,尤其是對縣太爺的烏紗帽不利,也可能砸破不少人的飯碗。”
“因此,大人尚未發籤。”
“對,這是最聰明的舉措。呵呵!但不知捕頭前來有何見教?”
“在下是傳話來的。”
“傳話?誰的話?”
“府裡已經怪罪下來了,今早同知大人與推官大人,把咱們的知縣大人請去,當然不是叫去嘉勉的。”
“哦!嚴重麼?”
“人命關天,能不嚴重?”
“怎麼說?”
“縣丞大人交代下來說:“人已經死得夠多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擔待不起。’”
絕秀才把心一橫,臉色又變,冷笑道:“聽口氣,死了人也怪我了。”
“當然該怪那位叫魔劊的人。”
“那麼,你們該去捉他。”
“再出人命,他休想在附近存身。”
“預祝你們成功。”絕秀才明笑著說。
程捕頭扭頭便走,在梯口突又轉身說:“還有。熊慕天在南京有朋友,結交官府,走動衙門,有四品大員與他交情不薄。如果他在本府有三長兩短,連知府大人也脫不了身。”
“哼!姓熊的……”
“牽涉到前程,知府大人不會談然處之,那將是可怕的災禍,你明白麼?”程捕頭神色凜然地搶著說。
“廢話!”絕秀才有點心虛地叫。
“但願不是廢話,告辭。”
一名從人死盯著已沒有人影的梯口,陰惻惻地說:“三東主,衙門裡的人害怕了。”
“我也感覺到了。”絕秀才悻悻地說。
“恐怕他們會壞事。”
“有此可能。”
“程捕頭明裡敷衍,暗中別有打算。”
“是的,所以他派人監視蘆花溝以留後路。”
“既然姓熊的在南京有四品大員撐腰,五品知府與七品知縣為了自己的前程,隨時皆可能調轉刀口來對付咱們。狗官們反反覆覆平常得很,不足為奇。”
“是的,他們早先與姓熊的勾勾搭搭,便是明證。”
“知道咱們底細的人並不多,而程捕頭是知道最多的一個。其他幾個狗官有把柄在咱們手中,不難應付。”
“不錯,這人相當精明幹練。”
“咱們必須早作打算,防患於未然。”
“依你之見……”
“劃兩條路給他走。”從人獰笑著說。
絕秀才沉靜地點頭,陰森森地說:“好,你去知會帳房一聲,天黑前送五百兩銀子過去。咱們希望他走這條路,不然……”
“屬下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