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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泰的局面,已撐了二十年,根深蒂固穩如磐石,表面上已看不出多少痕跡。因此,他認為鴻泰只是憑籍官府的庇護,官商勾結壓榨地方共享暴利,並豢養一些打手,收買一些地方痞棍欺壓良善魚肉地方,如此而已。他手下有不少武藝高強的人才,對付那些地痞惡棍應該遊刃有餘。再憑自己的財力,走動官府送些好處,從南京方面弄到幾封京官的手書呈交知府大人,動以利害,還怕官府方面不就範?
他錯了。鴻泰豢養的人,不僅是一些地痞土棍,而是一些江湖上名號響亮的兇魔與江洋大盜。
由於他估錯了對方的實力,未能摸清對方的底,一二兩回合彼此沒吃虧,第三回合終於碰了硬釘子,損失慘重。
他不該操之過急,將收購的價格提高至合理的價錢,高出鴻泰一倍以上,引發了對方無窮殺機。俗語說:若要發,須在窮人頭上壓;他這個生意人竟講仁義,講公平合理,豈不是自掘墳墓?這一來,豈不是等於砸破鴻泰的招牌?江湖上有兩句口頭禪,說的是:破人買賣,如同殺人父母。鴻泰怎受得了?難怪要用激烈的手段來對付他,鴻泰的人不是善男信女。
終於鬧出人命血案了,而且一開始就是二十條人命。
吳清河僥倖逃得性命,令能慕天大感震駭。
他不是個育採取激烈手段的人,震驚之餘,仍理智地按規矩辦事,立即報官。當天,蕪湖縣的公人大批出動,首先搜查鴻泰蕪湖總店的倉庫。
四船贓物不在倉中,早已運走了。吳清河被救,昏迷了一天一夜,儘夠對方將贓物運走。
熊幕天到了寧國府城,隨來的是蕪湖的工人,急報文書連夜呈送府衙。
劫船的地方,到了大批公人,府衙的推官大人親自出馬。
破船撈上岸,也撈上了十六具屍體。
鴻泰寧國分店受到徹底的搜查,可是疑兇蹤跡不見。貨倉中,也沒有贓物,無法入人於罪。
全城騷動,謠言滿天飛。
鴻泰三位東主全來了,不僅一口否認,而且咬定寧宣有意嫁禍,表示要與寧宣官司打到底。
但血案如山,官府自不能怪罪寧宣誣告。最後,行文天下,捉拿殺人大盜任飛。
府衙的文案內,從浙江、江西、南京、湖廣等地行文捉拿任飛的案卷,不下二十件之多。加上寧國府的一件,又算得了什麼?
十天之後,寧宣綢布莊門可羅雀,不再有布料送來,染訪也不得不停工。
各地的機房,以及所有的鄉村織工,皆受到嚴厲的警告,誰敢將貨賣給寧宣,必定受到殘忍可怖的懲罰。
半月中,各地共出了十八宗血案,死了十九個人。這些人,皆是不育與鴻泰合作,堅決拒絕不與寧宣往來的條件,仍敢冒險與寧宜交易的人。這一來,收到了殺雞做猴之效,沒有人敢冒生命之險與寧宣交易了。
全城的人在戰慄,噤若寒蟬。
鴻泰依然生意興隆,只是貨品減少了些。
三天後,江邊的染訪,被一把火燒得七零八落。
運染料的船,在水陽鎮北面沉沒,死了十二個人,死亡的人數直線上升。從此,沒有人再敢承運寧宣的任何貨物。
寧宣綢布莊面臨絕境,只有一條路可走:關門大吉。
這天,熊慕天偕同掌櫃李二爺,在東門外的宛江樓上喝悶酒。宛江樓是城外唯一的酒樓,平時食客甚多,近來發生一連串驚心動魄的血案,城內外人心惶惶,上酒樓喝兩杯的人少多了。
兩人佔了臨江的視窗一副座頭,偌大的食廳,只有他們兩個人。熊慕天眼眶深陷,雙目充血頰肉內凹,他已有半月難以安睡了。
他一口喝乾杯中酒,咬牙切齒地說:“罷了,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李二爺愁容滿臉,錯亂地、喃喃地轉動酒杯說:“為什麼?為什麼?人心真有這麼毒?蒼天!你為何不伸出你那大慈大悲的手?”
熊慕天又灌了一杯酒,厲聲道:“不要叫天,天永遠袒護強者,他永遠站在強者的一方;不管強者是些什麼人。”
李二爺慘然長嘆,沮喪地說:“東主,咱們只有關門大吉一條路麼?”
“不!”熊慕天堅決地叫。
“那……你是說……”
“我豁出去了。”
“你要……”
“以牙還牙。”熊慕天激憤地說。
“我們也去找江洋大盜。”
“那……”
“你記得去年在通政使司在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