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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雖知道碼頭上曾經發生事故,並未留意,人也太多,他並不知林玉娘大發雌威懲腳伕的景況,只感到沿途的人向姑娘指指點點,不免心中狐疑而已。
但一看姑娘佩了劍,親自提著包裹,便知是怎麼回事了。
因此疑雲盡消,泰然趕路入城。
好奇心人皆有之。
他入城後,在城門內側止步,向跟在後面的腳伕說:“你先走一步把包裹送至客棧,我等會兒就來。”
說完,塞給腳伕二兩碎銀。
腳伕只要有銀子到手,一切遵命,難下笑臉道謝,將銀子揣入懷中,提著包裹走了。
青年人站在右面的告示牌前,一面看著貼在上面的各種告示,一面留意城外的動靜。告示牌上有一張是州衙貼出的賞榜,起首的一行大字寫的是:“捉拿三峽巨匪大魁……”
常格是銀子五百兩,死活不論。
這種榜在夷陵州,像是家常便飯,但效果並不大。三峽悍匪甚多,殺人越貨平常得很,官方兵勇調動困難,沿途千峰萬巒數百里方圓的無盡山區,數萬大軍捉不住一個悍匪,只有任令匪徒逍遙法外。
但為了應付苦主,不得不虛應故事的出告示懸賞捉拿匪徒。
林玉娘嫋嫋娜娜到了城門口,兩旁支著扁擔的二十餘名腳伕,互相一打眼色,開始移動攔住去路,虎視眈眈,一個個成了怒目金剛。
走路的人知道要出事,紛紛走避。
林玉娘心中有數,將行囊向腳下一丟,淡淡一笑,盯著迎面攔住去路的為首挑夫,粉臉上殺機怒湧。
臉上的頰肉可看出她在笑,但眼中毫無笑意,冷電四射,這種英委實令人心中發毛。本來是個豔如花朵的動人美姑娘,這一笑卻成陰很詭秘可怖的嚇人女嬌娃。
她的目光,有一種震撼人心的魔力。
為首的腳伕不由自主打一冷戰,悚然退了兩步。
她掃了眾人一眼,陰笑著問:“你們誰想行兇?站出來給我看看。”
兩名腳伕一挺胸膛,扁擔一橫,攔住去路,其中一人說:“你要行兇!該先打聽打聽咱們夷陵州的規矩。”
“你想怎麼?用扁擔打我?”
“你如果不賠償咱們的損失,咱們就對你不客氣。”
“哦!不客氣給我看看。”
挑夫扁擔一掄,便待劈來。
人叢,突然鑽出一個文弱書生,青衫飄飄,手持一把摺扇,眉目清朗,面白唇紅人才一表,修長的身材顯得輕飄飄風吹得倒,輕巧地排眾而入,驀地沉喝道:“住手!你們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城門口要道,竟敢向一位婦道人家行兇?反了!”
挑夫怪眼一翻,怪叫道:“書蟲,滾你孃的蛋!你管什麼狗屁的閒事……”
話未完,“叭”一聲脆響,書生的摺扇出其不意地揮出,如同電光一閃,快極,抽在挑夫的左頰上,暴響震耳。
挑夫驟不及防,向後急退,大叫一聲,以手掩額幾乎摔倒。
第二名挑夫大怒,大喝一聲,一扁擔掃來,聲勢洶洶,很有力道。
書生手一伸,便抓住了掃來的扁擔,右手的摺扇再閃,呼嘯著拂過挑夫的鼻尖。
鼻尖飛落丈外,“噗”一聲撞在一個看熱鬧的閒漢胸口,方向下墜地。
“哎喲……”挑夫狂叫一聲,丟掉扁擔駭然後退,斷鼻處血如泉湧。
眾挑夫大驚,卻還有一個冒失鬼不信邪,扁擔倏吐,“毒龍出洞”兇猛無倫,扎向書生的胸膛。
書生在手用奪來的扁擔輕輕一拂,“得”一聲桃開刺來的扁擔,順勢向前一伸,搭住了挑夫的右肩,輕輕向下壓,喝道:“跪下!該死的東西。”
挑夫怎敢不跪?雙膝一軟,臉無人邑,重重地跪下了。肩膀好像要垮啦!
呲牙咧嘴像是不勝負荷,跪下後肩膀仍緩緩向下沉。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眾挑夫眼睛雪亮,誰也不敢再妄動,有人叫:“快去叫老大來,這書蟲扎手。”
三名青衣潑皮排眾而入,領先那人壯實高大,敞開衣襟,露出毛茸茸的壯實胸膛,雙手又腰向挑夫們大喝道:“亂!亂個鳥!我一下子不在,你們就隨便胡搞起來了。瞎了你們狗眼,你們知道這位公子爺是誰?”
話說得粗野,聲色俱厲,確有震懾的功效。
挑夫們吃驚地向後退,一個挑夫說:“老大,這傢伙……”
“閉嘴!”
“是!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