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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神農架採藥時受到驚嚇,病了快一年,這是一家山民給我治病的草藥,到現在還吃著呢。”
薛管事拔出塞子聞了聞,然後手指沾了點粉末放入嘴裡舔了舔:“原來是鱉甲,味鹹入腎經,這一個是什麼藥,一股怪味兒。”
原來他不認得百蟲倉,莫殘心想。
薛管事又拿起了那枚天珠,翻來掉去的看著並在案子上敲了敲,發出金屬般清脆的響聲,他皺起眉頭問道:“這個是什麼?”
“是樹上掉落下來的果子,好多呢,山民用它刻上字當象棋子,我隨便撿了一個玩兒的。”莫殘顯得無所謂。
薛管事心裡尋思著,嫣兒傳來的訊息,這小子跟著侍衛們上神農架嚇出了一場大病,這兩竹筒草藥和七絕脈秘方應無關聯,他的話似乎也無可疑之處,此事看來需從長計議。
“來人啊,先把他關入地牢。”薛管事吩咐道。
莫殘拎著包袱被帶入院子裡的一個山洞中,沿著石階下到一所石室前,鐵柵門銅鎖開啟,他被推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睛才逐漸適應,在微弱的油燈光下,看到草蓆上倒臥著兩個人,披頭散髮,鬍鬚齊肩,身上散發出一股臊臭之氣。
莫殘細看之下大吃一驚,不禁失聲道:“夏先生!”
夏巴山骨瘦如柴,雙目深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你。。。。。。是莫殘?”
莫殘眼含著熱淚:“是我,夏先生,原來你還是沒有溜掉。”
夏巴山苦笑了一聲:“命該如此,夫復何言。”
“那人是誰?”莫殘小聲問。
“是苗堂主。”
夏先生“唉”了聲,嘆息著把自莫殘走後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一年前的那天夜裡,夏巴山望著莫殘匆匆消失在黑暗中,隨即將薛管事下了毒的藥罐倒掉,又重新煎煮了一罐新的天麻湯,並把莫殘留給他的那包老天麻統統放了進去,心想這一劑藥下去,天明少幫主就應該無大礙了。既然薛管事與夫人要致少幫主於死地,那可是防不勝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自己是局外人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天亮以後必須得設法離開。
他端著煮好的藥親自送到內堂,眼盯著丫鬟一勺勺的喂完少幫主,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坐在椅子上一直捱到東方破曉。
清晨時分,少幫主接連嘔吐數次,共接有小半盆的黑色淤血,之後面色漸漸地紅潤起來,人也隨之清醒了。
莫殘這小子從哪兒弄來的老天麻,竟然如此的靈驗,夏巴山心裡頭暗暗稱奇。
“夏先生,我餓了,想要喝些稀飯。”少幫主坐起來說道。
夏巴山親自去伙房盛了些粥來,看著丫鬟服侍著少幫主狼吞虎嚥的吃完,於是說道:“少幫主,你的病已經無大礙了,夏某現去就巴東縣城抓幾付上好的補藥,回頭只需調養數日便可痊癒。”
少幫主感激不已:“那就有勞夏先生了。”
夏巴山臨出房門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有關閔夫人與薛管事合謀下毒的事情,事不關己,明哲保身要緊。
夏巴山一路緊跑慢趕的來到了官渡口碼頭,焦急萬分的四下裡尋找著莫殘,可是始終望不見他的身影。沒辦法,遲則生變,看來只有自己先上路了。正要登上客船之際,忽聞後面馬蹄聲疾,原來是巫山幫的人追上來了。
“夏先生,閔夫人請您馬上回去。”為首的青面老者原來是苗堂主。
“苗堂主,請轉告夫人,夏某正要去給少幫主抓藥,辦妥後即刻回來。”夏巴山搪塞說。
“哼,夏巴山謀害少幫主,給我拿下。”苗堂主面色一沉喝道。
手下人上前連推帶搡的把夏巴山揪下了船,一路押回總舵。當他被帶進內堂瞥見了少幫主面如黑炭般的屍體時,便知道自己這回算是完了。
薛管事一臉怒氣的質問他:“夏巴山,你這個庸醫,當年治死了老幫主,如今又害了少幫主,還打算像上一次那樣開溜是麼,你那個徒弟莫殘是不是已經先一步逃走了?”
夏巴山尋思著反正橫豎是一死,倒不如索性道破的好,於是口中冷笑道:“少幫主病情已無大礙,今早起床還喝了一碗稀飯,此事問丫鬟便知,現在卻突然死亡,難道就不覺得蹊蹺嗎?”
“夏巴山,你說蹊蹺是什麼意思,有話不妨明說。”苗堂主皺著眉頭道。
“少幫主乃是死於五毒心絕散,薛管事,你也懂醫,夏某說得對麼?”夏巴山嘿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