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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裡盼著鹽吃的小山鬼,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就這麼偷偷的溜走,但又能怎樣呢?
清晨,母山鬼帶上莫殘穿過浩瀚的原始森林,翻越高山大澤,趟過無數溪流河水,終於在第二天早上走出了神農架原始森林,來到了一座長滿箭竹的山崗上。
莫殘落地時幾乎都站立不穩了,許久才緩過勁兒來。
山腳下是一個小鎮,炊煙裊裊,雞犬相聞。鎮中有個小集市,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這兒也不知道離郜老大家的沿河渡有多遠。
莫殘一個人走下山崗,母山鬼躲在竹林裡等他回來。
來到集市上,回頭望去,山崗竹林已隱於朦朧霧靄之中。
“大叔,這裡離沿河渡鎮還有多遠?”莫殘問途人。
那人搖了搖頭,又接連問了數人,都回答說不知道。
一個賣山貨的老頭驚訝的望著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疑惑的說道:“這位小兄弟,你是問宜昌府巴東縣的沿河渡麼,那可遠了。這裡是鄖陽郡保康縣境內,若是去沿河渡要先南下宜昌府,再溯江上去到巴東,有七八百里呢。”
莫殘聽罷吃了一驚,心想還是先去宜昌府交差吧。
“剛出屜熱乎乎的肉包子哦……”集市上傳來吆喝聲,隨風飄來一股麵食的香氣。
莫殘腹中飢腸轆轆難忍,他已經記不起來多久沒有碰過糧食了,於是坐在了小攤前,一口氣吃了十餘個肉包子,感覺這才是人過得日子。
這時,他想起了小山鬼,還有牠那渴望和期盼的眼神兒,儘管牠不懂人話,但卻如同孩童一般的天真淳樸。一年來與山鬼母子共同生活,他體會到了動物那種自然真實的原始情感,沒有人類的爾虞我詐與虛偽。
母山鬼數度救了自己的命,難道就這麼偷偷地溜走,讓牠在山崗上一直滿懷希望的等下去麼?
莫殘猶豫了,他想再為山鬼母子倆做點什麼,然後才能心安理得的離開。
母山鬼躲在山崗上眼巴巴瞅著上山的小道,過了很久,才看見莫殘揹著竹筐手裡拎著沉重的麻袋,一步步吃力的走來,牠高興地“嗬嗬”叫著跑過去,雙臂抄起莫殘和那些東西,一溜煙兒似的跑進了森林。
回到山洞,當山鬼母子看到竹筐和麻袋裡那些滿滿的鹽巴,足夠食用很多年時,都興奮得合不攏嘴。最後發現了筐底的那隻大鐵鍋,幾捆艾絨和一把砍柴刀,卻不明白是做什麼用的。
莫殘此後用了個把月時間,逐步教會了母山鬼如何使用火鐮與艾絨生火,砍劈木柴,匕首剔骨切割以及鐵鍋煮水燉肉等等。他還悄悄地砍來兩節竹筒,把剩下的黿甲粉和百蟲倉分別倒入封好口。
當這些都完成了以後,他終於鬆了口氣,是到該走的時候了。
母山鬼也似乎覺察到了莫殘不尋常的舉動。
晚上,牠獨自的坐在山洞外,雙目凝望著滿天星斗,似乎若有所思。
莫殘默默地來到了母山鬼的身旁。
“嗬嗬,嗬嗬嗬……”母山鬼伸出手臂指著遙遠的天際。
許久,莫殘輕輕地點了點頭。
次日,莫殘揹著包袱出了山洞,小山鬼“嗬嗬”叫嚷著抱住他的腿不肯鬆手,但畢竟還是得走。母山鬼兩臂分別抱起小山鬼和莫殘,走進了莽莽林海之中。
兩日後,牠們來到了保康縣的那座山崗之上。
莫殘走了。
母山鬼和小山鬼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一陣清風拂面,竟然飄落幾滴冰冷的淚水。
宜昌府,舊稱夷陵,自古以來就是富庶繁華之地。
這一日,一個身背舊包袱風塵僕僕的少年來到了府衙門前,他就是莫殘。
“我要見宜昌知府桂大人。”莫殘對守門侍衛說道。
“滾開,小要飯的。”侍衛見其衣衫襤褸,便揮手趕他走。
莫殘伸手從懷裡掏出腰牌一舉。
“咦,這不是竇領班的腰牌嗎?”侍衛吃了一驚,忙問,“你這腰牌從何得來?”
“竇領班要我來見知府大人。”莫殘答道。
“好吧,你跟我來。”侍衛領莫殘進了府衙,讓他在大堂前等候,然後拿著那塊腰牌匆匆前去向知府稟告。
不一會兒,那名侍衛引著一身著深紅色大襟馬褂的胖老頭來到跟前。
“老夫就是宜昌知府桂齊。”胖老頭的目光打量著莫殘,“你是誰,手裡為何有竇領班的腰牌?”
“我叫莫殘,竇領班傅藥師他們都已經死了……”莫殘講述了進入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