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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羅一川、尼瑪次仁和和殷兆寧三位新任副師職幹部拋開了平日在官兵面前表現的衿持和風度,放開酒量盡興暢飲,直喝得面紅耳赤,步履搖晃,三瓶酒很快見了底。倒滿最後一杯時,殷兆寧打了一個酣暢淋漓的酒嗝,直著一雙紅眼說:“在阿曲呆了二十多年,這一到總隊司令部任職,回來的機會相對就少了。這杯酒,敬所有把寶貴生命留在了阿曲高原的兄弟!”
三人恭恭敬敬地彎下腰,把滿滿一杯白酒緩緩傾灑在地,敬獻那些將靈魂和肉體一同留在阿曲這片高天厚土的戰友。尼瑪次仁放下酒杯,輕聲道:“老殷,你後天就和張政委一起上總隊了。明天,我和老羅陪你去向犧牲的戰友們告個別吧。”
殷兆寧點了點頭:“我,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他們啊!在阿曲,我還能感到自己是同他們守在一起的,可這一走,離他們就遠了,心也變空了。”說著,殷兆寧眼中便有了淚光。他仰起頭,閉上眼,沉默了半天,然後對羅一川和尼瑪次仁說,“時間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一起去看他們……” 。 想看書來
序章2 英雄墓前
次日上午,雪花漫卷,風聲嗚咽。羅一川、尼瑪次仁和殷兆寧身著嶄新的07式武警冬常服,肩扛大校警銜,胸佩副師職級別資歷章,均以左手拎一禮品袋,默默走出支隊公寓房旅團職樓,在風雪中站定,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便踏著積雪一同走向車庫。
兩分鐘後,一輛豐田4500越野車緩緩駛出阿曲支隊機關大門,穿過瀰漫著迎接農曆新春和藏曆新年熱鬧喜慶氣氛的阿曲鎮大街,沿著兩旁掛滿各色彩旗和燈籠的馬路,向鎮外駛去。雪花紛紛飄落下來,雨刮器忙碌地擦拭著擋風玻璃,猶如明星演唱會觀眾席上隨著歌聲左右搖晃的手臂。透過擋風玻璃望出去,豐田4500前方是一條冰雪覆蓋的土路,一直向著白雪皚皚的遠山延伸。
冰雪土路兩旁,不時閃過一座焚香的白塔,篤信藏傳佛教的藏族群眾圍著白塔,點燃香,以額觸塔,誠心可鑑。一路做著等身揖的信徒,似乎根本看不見滿地冰雪,依然一步一匍匐,五體投地,叩首禮拜,衣服髒了,心卻冰雪般純淨。
輾過冰河,越過雪山。轉經的人們漸漸稀少,偶爾有騎馬的壯漢唱著悠揚的牧歌從路旁飄然而過。豐田4500如同大海里的一葉小舟,在冰雪世界晃晃悠悠地輾著一路泥濘艱難行進,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在一座矗立於冰天雪地中的石牌坊前停了下來。
車門開啟,羅一川、尼瑪次仁和殷兆寧魚貫而下。羅一川拎著三隻禮品袋,尼瑪次仁手提一把軍用鐵鍬和兩隻笤帚,殷兆寧則捧了一籃鮮花。
駐足石牌坊前,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牌坊上端的幾個大字: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西藏阿曲地區壯士陵園………之所以叫壯士陵園而不叫烈士陵園,說明躺在裡邊的不全是烈士。牌坊兩側,是一副楷書輓聯:“冰雪有情,伴忠骨永垂不朽;群山無言,鑄豐碑萬古流芳。”除刻字之處外,整個牌坊掛滿了或新或舊的白色哈達。從牌坊兩端斜拉下去的無數五彩經幡,是這片白得耀眼的天地中惟一的彩色。所有的哈達和經幡,都是藏族群眾懸掛上去的,它們迎著雪風獵獵飄揚,如同吟唱一首天籟頌歌。
“弟兄們,哥兒幾個看你們來了。”良久,殷兆寧對著曠野深處一聲吶喊,然後踩著一地嘰嘰嘎嘎的積雪,率先穿過牌坊,疾步走近一群整齊排列的雪堆。
羅一川和尼瑪次仁緊隨殷兆寧之後,也走近這群雪堆。
雪堆縱為一條直線,橫成一塊鋼板,如同閱兵場上一座無聲的威武方陣。
羅一川和殷兆寧分別把禮品袋和花籃輕輕放在雪地上,接過尼瑪次仁手中的笤帚,待尼瑪次仁用鐵鍬剷除雪堆表面的積雪後,便以笤帚作進一步清掃。
漸漸地,雪地上露出一群褐色墳堆。每座墳前均有一座石碑,默默述說著亡者的姓名、籍貫、生卒年月和簡要生平事蹟。
殷兆寧把花籃放在墳堆前方一塊平臺上,便和羅一川、尼瑪次仁一起,開啟禮品袋,取出三瓶茅臺酒、三條中華煙、三塊犛牛肉、三碗臘肉香腸、三盤水果,一一置於花籃兩側。
“弟兄們,我老殷向大家辭行來了。”殷兆寧佇立在平臺上,像站在佇列前一樣面對墳堆,“和大家一起相守,長的二十來年了,短的也有好幾個月。兄弟間的感情都在這兒,我胸口,藏著的。雖然離開阿曲了,但無論我去哪兒,都會記得我們同甘共苦、並肩戰鬥的每一個細節。我老殷和大家留在阿曲的笑聲、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