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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素!
燭火燒到了底部,光線忽的暗了下來,喬魏遠背光而立,墨跡還未乾的畫卷上,清麗的女孩兒莞爾一笑,似有風拂起她的鬢髮,絲絲縷縷的貼著瑩白的臉頰,溫婉動人。
喬魏遠眸底的陰霾隱約可見,在寂寥的夜裡顯得格外猙獰恐怖,這是一種視萬物如螻蟻的藐視。
她也叫‘若素’?她也配!
白淨修長的手輕輕捲起畫冊,在抬眸一瞬,長袖一揮,將其丟盡了火盆裡,喬魏遠親自吹了火摺子,再一次重複著一件事。
燒了它。
須臾間,火焰騰起,畫中的女孩兒隨著煙火消失殆盡。
喬魏遠看著火盆恢復死寂,長嘆了一口氣,喚進了福林,吩咐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麼?”
福林全當是主子心繫胞姐,遂回稟道:“公子,奴才還未查清,文家將這件事封鎖的很緊,不過喬姨娘---哦不,公子您的三姐臨走之前的一個月,身子突然每況愈下,聽文府下人說確實是死於血崩。”
臨走之前的一個月!
喬魏遠負手而立,掌心在背後握成了拳,一股子危險陰冷的氣息從他漆黑的眸底溢位。
半晌,才響起他冷漠的嗓音:“知道了,從今往後不用再查下去,文天佑眼線遍地都是,一不留心就成了他的甕中之鱉。”
福林心道,主子總算是開竅了,文世子可是權傾朝野的錦衣衛指揮使,在他的眼皮底下調查他後院的妾室之死,這不是明擺著找茬麼!
文家和喬家更有姻親之誼,主子今後的仕途指不定還要靠文家多加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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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從喬老太太的東院回到她的西廂院後,心緒一直處在亢奮狀態。
她終於見到弟弟了,還是在自己重生之後!
多年闊別,他都已經長成蘭芝玉樹的公子哥了,眉眼有幾分像柳姨娘,生的玉樹臨風,卓然超群,是她兩世為人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只是性子孤僻了些。
這可是她的至親吶,上一世僅存的想護著的人了。
雖已開春,夜間還是涼意十足,屋裡還燒著地龍,巧燕替若素解開了雪白的滾著兔毛邊的披風,打趣道:“小姐,您都看著三公子送的錦盒好些時候了,是不是該放手了?”
若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這具身子雖才十二,可喬魏遠如今畢竟是她的表哥,兩人年紀又相仿,最易惹出事來。
“不許胡說!”她喝道,嬌好的容顏顯出了少有的嚴肅。
巧燕嘟了嘟嘴,拿了一根銀簪子挑了挑酥油燈的燈芯:“時候不早了,小姐喝了藥就早些休息吧。”
提起湯藥,若素不由得想起了褚辰的字跡和昨夜的夢境,心裡像被堵了棉花一般,找不到發-洩-口。
“這藥喝了實在困得緊,今晚就不用了。”若素將手中錦盒小心的裝進了大紅填漆的妝盒裡,繼而躺在了貴妃椅上,隨便拉了薄衾蓋上,閉眸眼神。
實在沒什麼睡意。
自己如今又回到了喬家,和弟弟接觸的機會還多的是,可如何尋找契機是一個問題。
他都十四了,聽外祖母說今年是要參加秋闈的,若是能高中就好了。再過幾年就要說親事了,也不知道會相中哪家的姑娘?
若素就這樣思忖著,直到月上柳梢,還是睡意全無,最後不得已才吩咐巧燕道:“把湯藥給我端過來吧。”
因為若素身子骨嬌弱,喬老太太特意下了命令,西廂院裡的小廚房都是日夜供著熱水和湯藥的,以便不時之需。
人都是如此,自己的女兒死得早,她總是後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外孫女身上,於是對待若素是百般照拂,生怕哪裡不如意傷了外孫女的身子。
若素睡下後,巧雲在院裡凍的捂著手跺著腳,猶豫了良久才將一張紙條綁在鴿子的腳上放了出去-----
翌日一早,若素重新睜開眼時,又是旭日高升。
巧燕聽到了動靜,忙走進內室撩開了祥雲紋絡的帷幔,嬉笑道:“小姐,您又睡過頭了,好在老祖宗知道您平日喝藥的緣故,不曾怪罪。”
若素用胳膊肘支起身子,一夜無夢,總算是稍稍安了心:“表哥們可還在府上?”她問道。
巧燕眨巴著杏眼,笑的不懷好意。直到若素瞪了她一眼,才老實道:“明個兒是花朝節,老祖宗特意留了您的兩位表哥在家多住幾日,想必這時候正在東院裡請安呢。”
花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