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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身天青色玄紋直裰,身形消瘦卻格外挺拔,端坐時眉宇之間的英氣不經意間流出,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喬二爺。
在喬二爺幾乎瞠目結舌的表情下,喬魏遠眸底閃過一絲輕蔑:“父親乃朝廷官員,想必也知道凡事要講究證據,單憑母親一念之詞就斷定了兒子的行徑,是不是太過草率了。”他直視著喬二爺,薄唇微彎,繼而又道:“兒子與父親本是一體,一損俱損這個道理,父親該是明白的吧?”
喬二爺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堵塞,他猜測過種種可能,以為喬魏遠是嫉恨陶氏,才悄悄處理了陶氏所送的兩個丫鬟。
可這並不足以另他這般震驚,不過是兩個家生子而已,沒了也就沒了。
真正令他如鯁在喉的是喬魏遠所表現出的態度,這般陰冷決絕!
喬二爺自問在官場摸爬滾打十數載,心境也沒有達到這種陰損的地步。
喬魏遠看著喬二爺幾近灰白的臉色,似乎相當的滿足,像是某種變態的內心需求得到了暫且的紓解,他修長清瘦的手指彈了彈直裰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突然笑道:“兒子看父親養在外院的那女子長的很是好看,兒子在想-----”
“夠了!”喬二爺突然站起身,藏在身後的手有些微顫,他調整了呼吸,啞聲道:“此事我不再追究,你---你秋闈之前不必再回府,安心研讀以備秋闈即可,你祖母那裡,我自會替你說明”
終究是二房唯一的男嗣,且喬魏遠還是柳姨娘所生,再者,出事的只不過是兩個丫鬟而已,喬二爺自是不會真的去追究。
至於陶氏那裡,他去說一聲也就無事了。
喬魏遠走出喬二爺的書房,走到小竹林旁看著疏影斑駁的遠景,薄唇一揚再揚,肆意且狂妄!
這種感覺真好!不必委曲求全。
有朝一日,他定要站在權利的頂端,享受萬人敬仰的殊榮和令小兒啼哭的威名。
到那時,心頭那難以磨滅的悵然若失總該會有所好轉了吧!
喬魏遠正提步往景園方向走去,從夾道的另一頭走來一粉衫女孩兒,還有一個面生的女子。
若素今天穿了一件粉色拖地長裙,梳的雙丫髻,頭上纏繞了一串豔紅色的石榴石珠串,有一小節垂在耳邊,襯著瑩白的肌膚,不經意一看竟是牡丹花般的欲/開未開的姿態。
開領的上衣,露出了細嫩的脖頸,叫人一看了就想掐上去,脖頸斷裂的粹響一定動聽極了。
“遠表哥?你---今日怎麼回府了?可是大儒準了你的假了?”若素見到喬魏遠的第一刻,十分的欣喜,乍一看弟弟又長高了。
喬魏遠眯了眯眼,抿唇之餘,舔了舔牙。
這時魏茗香才道:“這位就是府上的三少爺了?”她眸光一亮,覺得喬魏遠長的果真與金陵府的男子是不同的,多了一種貴氣。
喬魏遠闊步而來,也不知為何,他心情突然大好,看著比他矮了一大節的若素,盯著她頭上鮮血一般的石榴石珠串,彷彿看到的是另一般光景,他甚至幻想了這要是真血會是怎樣一副美景。
死分很多種,美人的死更是致命的美!
喬魏遠的目光落在了巧燕手裡拿著的那本墨藍色書殼的‘女戒’上,長臂一抬就奪了過來,垂眸翻看了一頁,薄唇又是似有若無的揚了揚,片刻目光與若素的視線交織,居高臨下道:“是本好書,表妹可要好好的研讀。”
他的尾音拖得老長,意思讓人很容易產生誤解。
若素眉頭一皺,眸底潤著暮春的暖陽,流光溢彩的看著喬魏遠:“表哥此次回府,會多住幾日麼?”她學做了一些新點心,就是打算為弟弟學的。
這些年‘遠哥兒’孤苦一人,每每思及此,若素心裡總覺得心酸。
喬魏遠可不是什麼毛頭小子,若素看著自己時,那種灼熱親切的目光是藏也藏不住的,他以為若素是少女春心初動了。
諷刺的冷笑掛在了嘴角,抬起書在若素頭頂重拍了一下,絲毫也沒有手下留情道:“你才多大?我勸你還是少花些心思吧!”
若素吃痛,眉頭再皺,痛苦之色瞬間浮現,喬魏遠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頭格外的舒暢。
似乎旁人的痛苦總能令他通身愉悅。
要是每次碰見這‘小表妹’,都能欺負幾下,大抵是最好不過的了。
喬魏遠手一鬆,厚厚的‘女戒’砸進了若素的懷裡,女孩兒剛剛長起的丘/峰本就是敏感的很,他卻恰好砸到那個位置,若素痛的輕叫了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