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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美眸一閃,一抹狡黠的笑意從眸底盈溢而出,她淡淡道:“你回去告訴姨娘,就說我正聽女先生講學,一時半會不得空,且讓神醫先回去吧。”
巧燕回到西廂院,將原話告之了王姨娘一遍,甄劍聽了就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直跳腳。
賭徒上了癮,比服食五石散還要難戒。
怎奈此地是喬府,他就算是王姨娘請來的上賓,也不敢太過造次,只得暫且罷手。
王姨娘和甄劍一離開,巧燕神叨叨的問道:“你說,小姐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神醫都求上門兩次了,她怎滴就不理會呢?”
巧雲心中有事,只是敷衍道:“小姐自有小姐的打算,你莫要多問了,小心小姐把你賣給人牙子!”
巧燕咋舌,重新拎著食盒再次去了前院小學堂。
巧雲則應若素的吩咐,守在小廚房看著川貝燉雪梨,這道藥膳的絕妙之處就在於火候,既不能太早出鍋,也不能燉的太爛,否則效果不會太好。
學堂裡,今日女先生授的是女戒之道,喬若嬌聽的直犯瞌睡。
而魏家雖家道中落,魏茗香自小就被教導女子三從四德及三綱五常,對於女先生的問題,她倒也回答的頭頭是道。
“白家姑娘如何看?”女先生問道,她穿的如青蓮白茶一般素淨,墨髮用竹簪子挽起,儼然一副紅塵之外的裝扮。
若素微微頷首,要是換作前世,她的回答定與魏茗香別無二異。
只是---餘生難料,盡了自己的心意才叫沒有白活。
她吐詞清冽道:“所謂女戒不過是約束閨中女子克己守禮的說辭,但凡心正者,又何須牢記女戒!?”
女先生聽之,鳳眼一滯,有片刻的震驚。
不過她也是個通透的人,雖不太接受這種違心之論,倒也沒發現若素說的話有哪裡不妥。
魏茗香握著毛筆的手緊了緊,心想這白家姑娘倒也是個真性情的人,只是這樣的女子是大多世家所不能接受的。
在她眼裡,男尊女卑就是天理。
另一邊,喬若嬌睡眼忽的睜開,她一直被褚氏逼著默背女戒,聽若素這麼一說,覺得實在太有道理了,待回到祥和居,定拿要這個藉口對褚氏好好說道一番。
此時,伴著溫熱的清風吹了進來,不遠處的漏花窗外一抹衣角隨風而動,少年好看的薄唇勾了勾,單手示意身後跟著的侍從莫要說話。
直至小半柱香的時間,聽了小學堂裡女子的不切實際的侃侃而談好一會功夫,他才提步往內院走去。
福林提著箱籠,緊步跟上,莫名覺得好笑的問道:“公子,您這位表妹可真是個稀奇的人物,這世間哪有女子敢直言‘女戒’是禍害的。”
喬魏遠未言,只是一月之間,身形似乎又高大了些,終究是處於長個子的年紀,男子的變化尤為的大。
他揚唇一笑,滿臉的不以為意。
不過,這樣的女孩兒定比那些丫鬟奴僕來的有趣,不知道她在瀕臨死亡之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思及此,內心嗜血的狂魔似乎被驚醒,他捏緊了腰間的佩玉,俊美的五官冷凝至極。
那年烽火硝煙殺紅了眼,如今已入了魔,入了骨。
福林有些擔憂:“公子,您可千萬莫在府上再鬧出人命了,二爺命柳管事一直在查那兩個丫鬟的蹤跡,恐怕一時半會消停不了。”
少年沉默了半晌,腳步卻是如履生風,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他已經開始變音了。
這是少年轉變成男子的必經過程。
喬魏遠腳步微頓,轉身對福林道:“我先去父親那裡,你去我屋裡歸置一下東西,稍後就離開。”喬府對他而言,是人走茶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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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沐休,喬二爺在書房作畫,因喬老太太那日的責罵,他是王姨娘院裡不敢去,小亭軒也不能留,陶氏那邊更是不願踏足。
小廝通報喬魏遠進屋時,他筆下的山水百鳥圖剛剛收筆,見膝下唯一的兒子風光霽月般俊朗,且又是肅穆沉穩的性子,喬二爺心中複雜。
喬魏遠的五官長的有幾分像柳姨娘,可那****還是親口答應了陶氏,將喬魏遠過繼到她的名下。
還是當著柳姨娘的面。
奪子之痛啊!
她一定是痛的吧!
“父親讓人叫兒子回來,是有何要事?”喬魏遠筆直而立,不卑不亢,清冷的音調和他這張俊美的臉實在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