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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忘闌珊,越往南邊走,秋色-來的越遲,蒼天的柏樹猶是蔥鬱。
離開京城已有數日,押送朱允弘的官吏在一處驛站歇下,再過幾日便要到白啟山管轄之地了。
褚辰有潔癖,出門在外,他鮮少會睡床鋪,一般都是端坐在圓椅上,他閉目假寐,濃密的劍眉緊鎖,那雙修長堅韌的手很有規律的敲擊著椅臂,屬下皆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打擾。
女為悅己者容,男人也是如此。
離她遠了,他都懶得刮鬍子了。
褚辰乾淨的下巴儼然已經長出了鬍渣,看上去竟也豪不猥瑣,反倒平添了俊逸之外的穩重氣度,千層山般的葳蕤。
朱允弘踏門而入,雖是被誣陷殺人,精神卻好了不少:“太傅,本宮給你帶了好東西,都道嶺南窮苦,以本宮看世人傳言有誤啊。”他手裡拎著一隻色澤多變的似禽類的畜生。
太子雖被皇上處置,可名號卻還在,這令的朝中大臣更不敢枉加揣測。
褚辰睜開眼,眸中帶著輕微的血絲,今日-是她的生辰......他挽袖給朱允弘倒了杯茶:“太子狩獵的習慣,出了宮該改改了,嶺南不比得京城。”皇家的獵場外層層護衛暗守,想行刺幾乎沒有可能,除非有位高權重的奸佞之臣掌控了大內侍衛和衛所的人。
朱允弘坐在圓椅上,喝了褚辰遞過來的茶,依舊是從宮裡頭帶出來的銀製茶器,他解了渴方才道:“太傅未免過於小心了,本宮如今淪落到此種境地,八哥總不會還把我當眼中刺。”他說話時,打量了褚辰的臉色。
在褚辰面前,他常以‘我’自稱,褚辰知道朱允弘也並非表面看上去這般童趣無知。
“過幾日-就不會太平了,八皇子再怎麼心急,也會等到你進了嶺南境地才動手。”褚辰輕描淡寫了一句,右手摩挲著銀製茶杯的杯口,他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京,他念及若素,竟將喬魏遠和王重林也一併記了起來。這就是吃醋麼?
不安,可不是他的做派!
褚辰輕笑著搖了搖頭,橘黃-色的光線把他深邃的眸染成了暗黃-色。
朱允弘問道:“太傅笑什麼?你也以為八哥這次不會放過我,所以才等我到了嶺南境地才動手?”
嶺南流寇肆起,朝廷雖派了官員鎮壓,卻屢次失利,再之先皇的第十三子起兵造反,被文大將軍一路從京城逼到了嶺南,這個地方實在算不得太平。太子若在此地遇害,皇上就是想查也沒那麼容易。
褚辰未語,朱允弘也並非一知半解,他沉默了稍許,笑道:“在宮裡頭從未吃過野味,今日太傅陪本宮烤了這隻雞如何?”
那年往事不堪提,褚辰想起了上輩子若素吵著要吃烤雞的事,他嫌麻煩,便讓王璞去寶月樓包了一隻現成的回來,小姑娘倒也不嫌棄,一個人吃了大半隻,還沒到一個時辰就開始鬧肚子。
他那會子教訓道:“明知你這身子吃不得太多,你還吃!”他又不會跟她搶。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眼看淚珠子就快掉下來了,未及笄的她已經出落的清麗美豔,她小小的委屈的拉著他衣袖的一角:“我.....我怕吃少了,會惹你不高興。”
褚辰的心也是肉做的,說不動容是假的,可他是褚辰啊,男子生於世,豈能兒女情長?再喜歡她,也放在心裡。
所以這輩子才給她配了藥方,裡頭添了助眠和調理腸胃的藥材。
“也好,今晚換換口味,過兩日-進了嶺南,萬事皆要小心了。”褚辰思緒在外,透過漏窗望著驛站外的行腳商,有一處疑點,他重生以來一直沒有想通。當初皇上到底是想將若素許配給誰?
是太子?還是八皇子!將來儲君的位置又會是誰的?很多事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與他經歷過的大不相同。
褚辰看著朱允弘年輕的臉龐,眸光泛著凌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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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這日-在祠堂裡燒了高香,除卻大房的喬魏孟,喬家這一代的希望都寄託在喬魏遠身上。
放榜之時,正值桂花飄香,故又稱桂榜。
不過,大房倒是冷清的很,連燒火的婆子都知道二少爺鐵定不能中舉。
另一頭,陶氏顧及臉面,饒是知道喬魏遠就算發跡後,也不會待她如生母,卻還在喬魏氏面前做足了戲:“媳婦已經派了小廝去衙門口打探了,聽二爺說遠哥兒此次中舉是板上釘釘的事,母親莫要焦心了。”
她說罷,連喝了幾口熱茶,這幾日-命丫鬟去西廂院探了探,也沒看到五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