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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弘作書童打扮,端了黑漆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了兩碗剛出鍋的羊肉面,熱氣騰騰中可見湯麵漂了一層濃濃的油光,還有小蔥的清香:“兩位老爺,用早膳了。”
白啟山雙手接過瓷碗,被太子伺候著,多半還是有些不自在。
褚辰倒是很隨意,他用帕子擦了手,才道:“白大人下一步作何打算?十三王爺是瘦死的駱駝,要徹底剿滅反賊也非易事。”他看著夾道兩側的墨竹,京城的竹葉應該已經開始發黃,再過一陣子就該掉光了,也不知道若素在京城近況如何?寄了那些書信回去,她估計是不會看的。
上輩子被她追在後頭,這一世輪到他追著她跑了,被人忽視的感覺當真是難受的緊。
“啪”的一聲,褚辰手中的筷子被折成了兩端,純粹無心之舉。
白啟山抬眸:“太傅,你可是想到了什麼?”他神色凝重,像褚辰這樣穩重的人,有這樣的反應多半是有大事。
褚辰斂了心神,王璞很快又重新遞了一雙竹筷過來,他接過筷子,眸中閃過懊悔與氣餒交織的無奈,面上猶為若無其事道:“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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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早起時,妝臺上的那封書信還在。
巧燕拿著老檀木梳給她梳了丫髻,小姐的頭髮又黑又密,過兩年及笄,她就能換著花樣給小姐梳髮髻了:“小姐,大人的信,您怎麼還沒拆開?”
褚辰的用意已經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若素再裝傻也不會傻到連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可侯府.....她一步也不想踏足,她開啟了妝奩匣子,把書信放了進去,細一想幹脆又上了一把鎖。
“姑娘,四小姐和四姑爺今個兒回門,老祖宗讓奴婢請您過去。”秦香覺得若素穿的太素,又在箱籠裡找了條水粉色的腰帶,單膝跪地給她繫上,若素低頭看著秦香消瘦了大半的臉,心裡十分清楚是什麼緣故。
可林慧晴剛進門不久,褚氏又怎麼會給喬魏孟納妾?就算褚氏有這個意思,以喬魏孟的為人,也未必會動這個念頭。
以秦香這個歲數,再過上幾年,不是許配給喬家的哪個管事,就是放出府去。
她還是早點斷了這個心思好。
出嫁的姑娘回門,府上也是要擺宴席的。
若素到了莫雅居時,文天佑和喬若婉竟然也在,上回喬家連辦兩樁喜事,她都未曾回府,今天卻來了,是為了陶氏的事吧?若素多看了她幾眼,才不到兩個月的光景,喬若婉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施了再厚的粉也遮不住滿臉的愁紋。
褚紀是文天佑的下屬,現在又是連襟,他摩拳擦掌的上前奉承著打招呼:“長姐夫,今日-你我定要多喝幾杯,平時你貴人事多,難得有這個機會,哈哈哈。”他連‘文大人’也不稱呼了,想套近乎的心情十分急迫。
喬若雲坐在圓椅上,手捏緊了帕子,覺得十分丟臉,本來就嫁的不順心,好在褚紀也算是有良心的,得知她已有孕,這兩天都沒難為她,還遣散了他屋裡的幾個通房。
如此,喬若雲才給了他兩天好臉色。
可人與人是不能比較的,褚紀站在文天佑跟前明顯就少了氣度,一個不過是平常的富家子弟,褚紀是如論如何也襲不了爵位的,而文天佑則如一棵蒼天松柏,傲挺如雲,是旁人仰慕的姿態。
喬若雲一肚子憋屈,她不甘啊!
她摸了摸尚未鼓起的小腹,只覺一肚子的苦水無處訴。
喬若婉悄悄看了一眼文天佑,沒有發現任何不悅的情緒,她才顫顫巍巍道:“夫君,妾身想去看看母親。”
喬若雲就坐在她身側,一聽就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了,怎麼長姐和長姐夫說話會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得罪了他似的。
文天佑與褚紀閒聊了幾句,沒有正眼看喬若婉:“去吧。”像是上峰對待屬下時的高高在上的權威。
喬若婉這才緩緩起身,身上似乎有痛處,她十分的小心行走。
喬若雲看著喬若婉眼下的近況,突然又覺得嫁褚紀還算過得去,最起碼姑母待她極好,褚紀也事事順著她,洞房那晚,還是褚紀割破手指,滴了血染在錦帕上才矇混過關。
“素姐兒坐到這邊來。”喬魏氏指了指喬魏遠身邊空出的位子,用意很明顯。
有些人難免會留意,若素要是有意迴避喬魏遠,未免讓旁人覺得真有問題,於是她乖巧的走了過去,誰知喬魏遠卻側身靠在了那空著的席位上:“表妹還是重新找個地方坐吧,我這人最是怕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