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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殿,點著無數盞酥油燈。
文天佑身穿緋紅色御賜麒麟服,他抱拳對龍椅上那人道:“皇上,淑妃娘娘已於半個時辰前回了西宮。”
皇上如今已是知命之年,殿內滿目耀眼的黃,往過的殺戮卻是怎麼也沒法忘卻的,奪嫡,弒兄,凌遲----
他單臂撐在龍椅上,揉了揉眉心:“還是沒找到?”一天一夜了,整個皇宮都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不見蹤影!難道真的不在了!
文天佑半低著眸,自古帝王皆無情,一個帝王開始念及舊情了,那麼他在這權利的巔峰也快走到頭了。
“稟皇上,無靜妃下落,微臣並未發現西宮有任何異樣。”死了那麼多年的靜妃,怎麼會又活著?皇上還下令讓他暗中調查?
靜妃是當今太子的生母,難怪曹家落敗,太子依舊穩居東宮!
皇上,他是心念舊人!
這今後的形勢---文天佑臉上沒有任何驚異之色,好似對靜妃可能尚在人世一事絲毫不為之所動。
皇上龍眸中泛著明顯的血絲,突然開口道:“以愛卿看,白啟山之女,白若素如何?”
‘白若素’三字一入耳,文天佑驀然抬頭,眼中異色一閃而逝,轉眼便是一貫的冷漠決然:“微臣不知皇上所指是?”
那個丫頭,他可找不到任何言語去形容。
皇上深呼了一口氣,抬目望著橫樑上雕浮的龍。更漏聲在寂寥的皇極殿隱約可聞,良久,皇上才嘆道:“太子也該成婚了。”
太子成婚?
八皇子年長卻還未娶妻,皇上怎麼會先惦記著太子?
幾處酥油燈的火花外濺,發出‘刺啦’聲,外頭是無盡的夜幕和遠處淺淺灼灼的宮燈。
皇極殿是政權集中所在,這裡頭坐著擁著天下的人,可他---看上去並沒有世人所想象的宏偉,相反,那火光之下所映襯出的是他無底的落寞。
文天佑心中突然騰起一股令他不太舒暢的念想,不過面上猶為沉靜:“太子年輕有為,又有褚太傅傾力輔佐,日後定能一展抱負,成婚之事可暫且---往後推些時日。”
皇上未言,讓宮人伺候了宵夜才歇在了皇極殿。
文天佑走出大殿,順手合上了門,望著烏雲遮住的蒼穹,心中冷笑,方才為何多此一舉!
他到底還是疏略不了那人的名字啊。
剛邁過遊廊,一個寺人手持拂塵快步走到文天佑跟前,半躬著腰道:“文大人且留步,八皇子有請,還望文大人隨雜家走一趟。”
文天佑駐了足,微側著臉,並未完全轉過頭,他清冷的嗓音在長廊裡迴盪:“宮門就快下鑰,本官還是先行一步,八皇子若非急事,明日再議也不遲。”
在這些人眼中,除了家國戰時,還有什麼算得上是急事!
那寺人尖銳的聲音有些顫道:“文大人,您可千萬別為難雜家,八皇子---”
文天佑今日-的耐心在若素身上用得一絲不剩,他冷冷道:“本官既然說要回去,自然就要回了!”
有什麼事在喬家時,不能說,偏生要在皇宮夜談!
權利漩渦的狂潮中,能倖存下來的寥寥無幾,而文家至今穩如泰山,究其根本便是:絕對不選擇立場。
唯有對皇上的衷心才是文家的為官之道,誰是君,他就服從於誰。
至於,旁人---無關緊要罷了!
文天佑騎馬出了宮門,影衛上前接應道:“大人,屬下按您的吩咐已經將陶治堯屍首交於陶家,並對外聲稱是陶大夫得了癔症所致,知情的林夫人和侯夫人那邊也已經交代過了,不過----”他頓了頓,看著文天佑的表情無任何變化,又道:“夫人自回府後,一直滴水未沾。”
“呵呵---”猶如生於黑夜的王者的笑聲倏然之間在風中傳盪開:“很好,這只是一個開始。”
那影衛凝眸,不敢再多說一句,很快就消失在了文天佑快速奔跑的千里良駒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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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若素去老太太院裡陪著她禮佛,奶孃抱著喬魏從進了廳堂。
若素本不喜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觸情生情是弱者所為,可她不否認自己就是弱者,上一世腹中那孩子總歸的的確確存在過。
不過,時隔兩個月,從哥兒早就不是那個皺巴巴的剛從夏荷肚裡爬出的嬰孩了。
小奶娃胖嘟嘟的,粉色的臉蛋像極了幼時的遠哥兒,小手含在嘴裡吧唧吧唧著,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