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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將《更漏子.星斗稀》呈上來時,若素正看著白家田莊的賬本,除去古世仁私下扣除的銀兩,就算分文不收地稅,也不見得會虧空。
她這個便宜父親,只顧百姓安危,朝堂政事,自個兒兜裡的銀子都懶得管了,難怪庫房會如此落魄。
看來,她是得操這份心了:“巧青那裡安排好了麼?”若素問道。
巧雲應下,給若素捏了捏那日去大興路上巔壞的腳腕:“小姐放心,神醫說了回春堂正好缺個細心能幹的人,巧青留在藥堂最是合適。”
若素羽翼未成,這個時候帶了巧青回府,怕是會對她不利,倘若喬若婉當真做賊心虛,那...心裡騰昇起一個念頭,她便不再過問巧青之事。
面上猶為平淡的開啟畫卷,入眼是讀書人常用的館閣體:“......虛閣上,倚欄望,還似去年惆悵。春欲暮,思無窮,舊歡如夢中。”旁邊還畫了一隻折翅的蝴蝶。
巧雲雖識得幾個大字,卻不懂那文人肚裡的風趣雅緻,她湊了過來:“小姐,三少爺怎麼好端端的送您這幅字?”前陣子這對錶兄妹還鬧得不可開交呢。
若素眉頭一皺,整首詞被揉成了紙團:“拿去燒了。”
這個遠哥兒!秋闈在即,他腦子裡整日在想些什麼!
她是他胞姐,並非真的是他的表妹,可斷斷不能越矩了。
巧雲應下,把紙團扔進了火盆,吹了火摺子,時節乾燥的很,紙團瞬間變染成了灰燼。
若素腦中像有什麼東西被敲擊了一下,她猛地一凜,再望過去字跡已然不復再見。
怎麼會這麼眼熟?
“小姐?可有什麼不妥?”巧雲看若素緊張的神色,便問道。
定是近日雜事繁多,產生錯覺了吧?
若素腹誹著,搖了搖手:“無事,翠玉閣有訊息了嗎?”喬若婉精神萎靡之際,一直住在陶氏的翠玉閣,上次在若素的西廂院一嚇,倒真是安靜了好些日子了。
巧雲小心關了隔扇,見秦香已去喬魏氏院裡送藥,便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奴婢昨夜去探了探,二夫人房裡的下人嘴巴緊的很,不過奴婢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若素聞言,抬眸看著巧雲:“你確定沒看錯?”不該出現在喬若婉面前的人,除了她那青梅竹馬,還能有誰?
喬若婉,你這是要自尋死路麼?
若素趴在矮几上,挑著葡萄吃,這個時節的葡萄最是甜了,她的眉眼染上了一層絕美的清媚:那也就別怪她將計就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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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閣,夜已深,人非靜。
陶氏身邊的徐媽媽將人悄悄領進了屋,陶治堯摘下斗篷躬身道:“二夫人,藥給您帶回來了,不知婉...大小姐她可好些了?”
徐媽媽輕手輕腳剪了燭火,屋內頓時亮堂了些,陶氏嘆氣道:“賢侄,實話跟你說了吧,你與我兒之間的是非,實在不應把你牽扯進來,可...可眼下只有你能救得了她了,你...你進去看看她吧。”她言不由衷。
喬若婉已是接連幾日胡言亂語,有些話萬一讓旁人聽到了,那就不是單純的汙衊表親那麼簡單了。
陶氏心中有鬼,那些個背地裡的勾當斷然不能讓喬二爺知曉了,況且喬若婉如今的狀況又該如何向喬魏氏解釋?就算是揹著大逆不道的罪名,她也得讓陶治堯前來醫治喬若婉。
陶治堯性子溫吞,又是心腸極軟,念及舊情的主,聞此言,便寬慰道:“二夫人莫要擔心,昨夜我替大小姐把過脈,除了頭疼腦熱的輕微症狀,便無大礙。”
徐媽媽早就揮退了所有丫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陶治堯進了喬若婉的所居屋子的內室,裡頭點著薰香,帷幔是拉開的,那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床上,穿著薄透的夏裳。
許是聽到了動靜,喬若婉轉過頭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臉令得她再次感受到被寵愛,被需要,被憐惜的錯覺。
“堯哥,你來了。”她喜悅的喚道,像極了多年前的模樣。
陶治堯心頭一喜,可轉眼又是顧慮的將火熱的目光從喬若婉身上移開。
陶氏見時候差不多了,給徐媽媽使了眼色,二人退出內室,走出房門時緊緊關上了隔扇。
徐媽媽道:“夫人,您當真要這麼做?”
陶氏的手捏緊了帕子,臉上雖是猶豫,但還是心意已決道:“一個沒孩子的女人還談什麼主母!”既然喬若婉一直懷不上,她總得給她製造機會,到時候看文天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