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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個襁褓,坐於珠簾之後,聽諸臣議事。
總算是走到了這一日,她低頭望著懷裡小嬰孩,深深一笑。
朱允弘被誅之前,還未徹底廢除內閣,不過原先的文華閣大學士已被罷免,幾位三朝老臣因當初支援過朱鴻業,也被迫致仕,棄儒歸田。
而他的舊部--汪直於三日前被褚辰斬首於大殿外,血濺三尺,頭顱落地,屍身被掛於無門之外,供世人唾棄,以儆效尤。
在殿內的十來位大臣皆是本朝重臣,三公九卿已不全,時下正是招賢之時。
褚辰親自命人將一身著白色素面錦鍛袍子男子領入殿,此人面相消瘦,五官不出奇,卻眸光似劍,他站定後向珠簾後的喬婕妤和十四皇子失禮,他心知那襁褓中的儲君今後就是褚辰的傀儡了。
輕笑著,無半點不敬。
大殿內議論之聲稀稀疏疏,褚辰劍眉深皺,沉聲道:“此人乃忘先生,是我安插在朱耀身邊的細作,此番若無他相助,那逆賊斷不會輕易被驅逐。”
驅逐?
未死麼?
這些文人慣會咬文嚼字,兵部右侍郎上前拱手道:“褚大人,以你之見,那逆賊現在藏身何處?若不除之,怕是對江山社稷不利啊。”他急於此事,便忽視了褚辰嘴中的忘先生。
儲君還有二十年才弱冠,這其間但凡有人舉棋起義,很有可能煽動不軌之心的人,到時候怕是朝堂不穩,江山不穩。
其實,今日能前來議事的大臣,大抵都是站在褚辰這一邊,朱允弘欲要廢除內閣一事讓這些勳貴世家聽到了警鐘,也只有那尚未週歲的儲君暫時無法撼動世家的地位和權力。
小小的儲君,既無兵權在手,也無權戚相護,該如何教導,就是詹士府的事了。
褚辰接道:“逆賊藏身江湖邪教中多年,精通易容奇幻之術,加之同黨眾多,一朝一夕剷除不得!我此番是想引薦忘先生為十四皇子之師,自古以來不乏白衣相卿,忘先生又是個奇人,以諸位
看,可成?”
褚辰發話了,不成也得成。
誰來教導十四皇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哪個方面教,此人既是褚辰之人,眾人皆是放心,點頭稱是。
一日後,十四皇子登基,一場動盪以最激烈也最迅速的方式結束,褚辰被眾臣和喬若惜舉薦為輔臣,手握執掌朝堂之權和玉璽,待皇帝弱冠,便才歸還,忘川是帝師。
另一面,文將軍在趕往北疆的路上聽聞京城變故,差點氣的跌落下馬,這才得知被騙,那所謂的軍情緊急也不過是幾個韃子擅自越過界限,偷了幾袋玉蜀黍,燒了民舍幾間罷了。
眼下,文將軍若是返京,怕是會被冠上謀反的高帽,只得撐著臉面繼續往北疆趕。
文家到底是一個心腹大患,褚辰作為輔政大臣,親命白虎為驃騎大將軍,以協助文將軍鎮守北疆的理由,即日啟程北上,目的再明顯不過,是為了監視文家軍。
喬若惜封為太后的當日,就將原先的皇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連同八公主一併遣送到帝陵,‘賜’了一尊玉佛,‘委派’二人為新帝祈福。
偌大的後宮,三千佳麗被清除,獨剩她一人,只是.....她不再是等著男人寵幸的美人了,她如今是後宮的主子,在這方磚瓦琉璃牆內,她就是天。
可是這一天當真擺在眼前時,她卻沒有預想的那般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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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批完一疊奏摺,看了看桌案的沙漏,凝眸出神。
兩日了.....他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朝中爛攤子非一朝一日就能徹底理清,細一算,竟幾日未寢,那寢房,他踏足兩遭,也是不敢進了。覺得沒臉面,又覺得恐慌。
真是好笑,他也有恐慌的一日。
白啟山得知那日山崖之事,氣的上門要人,直言道:“若我女孩兒尚在人世,我尋回她後,就將人領回去,今後與你褚辰再無干系!”
言罷,拂袖而去。
褚辰竟無言反駁。
人是他娶進來的,又是他親手往外‘送’的,他親眼看著她消失,又.....
此若素非彼若素一事,在他心中到底佔了什麼分量已經不再是首要,他只想找回她,恨不得現在此刻就插上翅膀,思量著那人最是俱寒,竟是騰然而起,丟了成堆的要務,只著長衫,鑽進馬廝,親自套了馬,往城郊山崖奔去。
她是騙了他。
如果她還想騙,那就任她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