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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一覺醒來時,丫鬟已經點燃了屋簷下的燈籠。
她暗道不好,又要遲了。
休憩了兩個時辰,加之重新塗抹了甄氏醫門的消腫藥膏,若素感覺大好,就命巧雲伺候梳洗,很快就去了侯夫人所居的東院。
這其間,褚辰也不知去了哪裡,她猜測朝中諸事繁多,天子的半條命已經踏上了奈何橋,她總覺得褚辰不會輔佐太子朱允弘。
除了擅自揣度之外,若素還發現鎮北侯府的守衛愈發森嚴,比她去年踏足府門時看到的還要嚴密,影在暗處的護院雖不易察覺,可偶露的風聲還能叫人瞧出端倪來。
褚辰這是在防患何事?
若素走在迴廊上,一股強勁的寒光撲面而來,她微微攏緊了披風,身後的巧雲提著燈籠小聲提醒道:“小姐,雖說這晨昏定省是祖上傳下的規矩,可您才進門頭一天,侯夫人怕是存了有意為難的心思,加上昨夜您又.....要不奴婢去跟太傅說一聲?”
白日裡還是萬里晴空,旭陽暖照,這時候天才剛黑,就颳起了西北風,屋簷下的紅縐紗燈籠和大紅色綢緞隨風起舞,凌亂且詭異的美麗。
“總不能凡事都由他站在前面,今後我還得靠著自己才能在侯府立足。”她若有所思的說著。
不過一個侯夫人罷了,就算加上一個喬若雲那也沒什麼。
她現在擔心的是褚辰的籌劃,還有父親和白虎的仕途,皇上若就此登天,父親還能回來麼?新皇未必也看重父親!
而白虎的存在,她總覺得是褚辰有意為之,將他帶回京城,又助他成為新貴。
若素深知褚辰的性子,他視自己為心頭的紅硃砂,這一點,並不令若素反感,可這人有時候將她當成無知的年幼婦人,只會同她風花雪月,卻從不談及重要敏感的話題。
到底是保護的太周密?還是太不信任她了?
不知不覺,就入了東院,守在門外的丫鬟見大奶奶過來,就撩了簾子恭敬道:“外頭天寒地凍,大奶奶您快些進去,夫人正用膳呢,正巧了,四奶奶也裡頭伺候著。”
侯府庶務皆有褚辰打理,府上的僕從自然對若素十分敬重,當初也是因著世子爺尚未娶妻,才全權負責料理諸事,可如今不同了,這今後侯門做主之人恐怕就是眼前這位年輕的世子夫人。
守門的丫鬟年紀不少了,約莫十七八的歲數,原先是侯夫人跟前的大丫頭,當初也是瞧著長的水靈,就養在了身邊親自調教,打算給褚辰做通房了。
誰曉得褚辰不聲不響就讓人貶為粗使的二等下人。
若素微微頷首,態度謙和,裹在披風絨帽裡的小臉映著頭頂的燈籠光亮,狡黠如新月出谷,二等丫鬟瞧著大奶奶這等容色,心裡直嘀咕,難怪世子爺身周百花齊放,卻獨獨沒有一隻能入得了眼的。
屋裡頭燒了地龍,還燃了金絲炭,侯夫人喜花,臨窗的大炕頭上就擺著一隻青瓷纏枝紋的梅瓶,裡頭插著大把新折的臘梅,已經被燻的半開了,滿室幽香。
若素除去披風,走到炕邊,侯夫人確實是在用晚膳,可小案桌上的飯菜卻是文絲未動,看樣子還氣的不輕,她進屋時,正好就聽到喬若雲在安撫她:“母親,您莫要氣了,許是長嫂身子孱弱,這會子天又涼了,便遲了些。”
喬若雲見若素已到,適時止了話。
若素不由得腹誹,她這安撫人的本事真是不怎樣,這般一說,侯夫人豈不是更氣?
也對,這是喬若雲的專長,她是藉機就在侯夫人面前將自己說的一無是處。
不過,若素也無法反駁,她的的確確來遲了,其原因也確實就是身子‘扛不住’,孱弱倒是不至於。
侯夫人臉色鐵青,褚北嚴與褚辰外出幾個時辰,仍舊未歸,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她本就不捨,又被若素屢屢遲到惹得十分惱怒。
若素笑道:“四弟妹也在啊,怎麼也不先服侍母親用飯?飯菜涼了是會傷胃的。”
喬若雲面色一僵,傷不傷胃的事,自然是神醫之徒說了算。
褚紀在錦衣衛北鎮撫司當差,褚家世代為武將,褚辰也是武功謀略翹楚者,可偏生褚紀就是握不得筆,拿不得搶,在衙門裡混了兩年一直也沒有進展,四房還得靠著褚辰支應。
她也想附和幾句,可面對若素,她是一點也不想示弱,分明就是曾經不及她的人,怎滴就爬到她頭上了?
還不是依仗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勾的褚辰神魂顛倒。
可世間男子的愛,皆是來的容易,去的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