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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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噁心得難受。因此,此時那清高之徒,都會將“同進士出身”當作一種不能一洗了之的難言之隱,就如同這“如夫人”,說是和夫人一樣,其實卻是大不一樣。這胡清是個自命有才的,自也是深以為憾,覺得自己不過是明珠蒙塵,不被賞識而已,一心只想著找個一等的美人紅袖伴讀的。得知顧秀娘不過相貌平平,又無什麼才氣,心中便已是大失所望。只是也圖著自己在京中等缺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的,尚需仰仗她家的錢財資助疏通,所以也就勉強應了,隻日日裡拿了胡家的錢到那花街柳巷裡廝混,還作了首讚美□三寸金蓮的豔詩,據說竟是在那同道文人中流傳頗廣。
那胡氏既是攀上了個進士女婿,自是歡天喜地,雖是風聞自家這個女婿經常出入妓館,也渾不在意。原來此時文人當道,竟都是爭相以風流為榮。只是終究還是怕秀娘日後被嫌,心中有些疙瘩。前幾日也不知受了哪個婆娘的攛掇,說是如今這高貴人家的女兒都是裹腳的,讓胡氏也將秀孃的腳裹了,將來討夫婿歡心。
這胡氏一聽,正中下懷,當下便請了裹腳婆子過來,那婆子一看秀娘,頭便是晃個不停,說女兒家的腳已是這般大了,若要裹得好看,只能將腳板掰了,將五根腳指頭連腳面一起摺疊後壓入腳底,方能成三寸金蓮。
秀娘本就害怕,待聽得那婆子這樣說,又見她拿了明礬,挽起了袖子便似要動手的樣子,早嚇得魂不附體,哭鬧不已,胡氏一時無計,這才暫時放過了她。
那顧大雖是心疼女兒,只是長久被胡氏敲打慣了,也不敢多說,秀娘卻是越想越怕,昨日裡突地想起自家染院橋的老房子裡似是住了二伯一家,便偷偷瞞了胡氏,溜了過來。
“二堂姐,我聽說我那同街的一個閨女,也是被擰斷了腳裹起來,最後竟是爛掉了一隻,我怕我也會爛掉……”
秀娘說著,已是泣不成聲了。
顧早聽完了秀孃的一番話,已是氣得不輕,暗罵這胡氏是個老糊塗,不但將女兒胡亂嫁了個風流貨色,居然還想做這樣的荒唐事。只是這秀娘畢竟是她的女兒,自己一個外人,也是說不得什麼,當下躊躇了起來。
秀娘見顧早沉吟不語,面色已是灰敗了起來,那肩膀又抖動了起來,抓住了顧早的手哀求起來:“二堂姐,我娘要是找了過來,你想想法子幫下我……”
顧早嘆了口氣,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見她著實有些可憐,只是一時又想不出什麼法子,只撫慰了幾句,這才起身出來,卻見方氏正趴在外面偷聽,方才那些話,想必都是聽了進去了。
“二姐,這可是她家的事,你手莫要那麼長的伸過去。”待到了院子裡,方氏便已是壓低了聲音這般說道,那三姐和柳棗卻是昨晚便知道緣由的,都覺秀娘可憐,只叫顧早想個法子幫下。方氏聽了不喜,轉身便往裡去,嘴裡念道:“這便送了她回家去,免得又生事端。”
顧早一把扯住了,笑道:“娘,伯孃糊塗,秀娘也是個可憐的,哪像我跟三姐幾個,虧得有你這樣的娘,才沒受那痛楚。你就暫且讓秀娘住在這,等伯孃找了上門再跟她說道。”
方氏戴了高帽,心中有些舒坦,又想那胡氏的嘴臉,便是讓她著急幾日也是好的。這樣想著,那嘴上也就不提送秀娘回去的話了。
顧早怕秀娘一人在屋裡悶,想叫她出來一道也好解悶,那秀娘卻是搖頭不肯,說是在家便是如此關在繡樓裡,早已習慣了,又怕出去被人瞧見讓胡氏抓了回去裹腳。顧早無奈,拿了個三姐做了一半的繡花繃子,讓她自己一人在屋裡打發時辰。
那胡氏丟了女兒,急得嘴上冒泡,找了一大圈沒見,只道是被拐子拐走了,又被顧大埋怨著大鬧了一通,竟是沒有想到去染院橋找下,只急急忙忙地報了官,坐在家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一夜沒睡。
晚間四個擠在一起睡不下,顧早便去了外間與那方氏同睡。方氏這才想起了太尉府做菜的事,絮絮叨叨問個不停,顧早只作沒聽見,更是絲毫不提要給太后做菜的事。那方氏見她成了個悶嘴葫蘆,罵了幾句,也就消停了下去,不一會便是響起了鼾聲。
顧早朦朦朧朧睡到不過五更就起了身,收拾了下便出了門,叫了輛車朝著鄭門去了。這時辰雖是還早,天也有些黑,只是街道上諸寺院的行者或打鐵牌,或敲木魚已經開始循門報曉了。街面上的酒店飯鋪也已是點了燭火開始沽賣粥飯點心了,一路行過來,身邊趕著去那朱雀門和州橋早市的賣貨人更是絡繹不絕。
到了那太尉府,見大門也已是大開,門口兩個紅燈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