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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早聽那人如此說,忍不住便緩了腳步仔細瞧了過去,見那女子蓬頭垢面,目光呆滯,大冬天的身上的那衣服也是單薄得可憐,哪裡還有半分美人的樣子。心中不知怎地竟是起了絲兔死狐悲之意,順手將自己原本打算買花皂的錢丟到了那秦妙冠的破碗裡。秦妙冠連連磕頭稱謝,邊上方才那說話的人瞧見顧早,似是有驚豔之意,顧早厭惡此人方才那說話的腔調,連眼角都沒掃一眼便自離去了。
待進了自家的門,方氏幾個都正在院子裡擦洗蘿蔔白菜的,瞧見她回來,三姐和柳棗都很是高興的樣子圍了過來問東問西,只那方氏臉色卻是有些怪異。顧早以為她心裡梗著前兩日的那事氣還沒消,也不以為意,走進了屋子裡想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卻瞧見屋裡探出了個與三姐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的頭,望著怯生生的,很是面生。
顧早有些吃驚,正望著那小姑娘,卻見她已是從裡屋出來了,望著顧早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嘴裡已是叫了起來:“二堂姐。”
顧早一怔,再仔細一瞧,那小姑娘的面臉和胡氏依稀倒是有幾分相似,心中已是瞭然,應是自家大伯顧大的女兒顧秀娘了,當下便也點頭笑著應了。只是這顧秀娘怎會跑到她家裡來了?
顧早心中有些疑惑,正待問下,身後方氏已是走了過來扯住了顧早便到了院子的門外,壓低了聲音道:“二姐,這秀娘昨日裡慌慌張張跑來我家,晚間也是不願走,和三姐兩個擠了一起過夜的,我卻也不好趕她走。 問她緣由,只一百個搖頭不吱聲,光掉眼淚,估摸著那家還不知她女兒到了我這裡,你說她那個娘要是尋了過來,那不是鬧翻天了。我尋思著正要去她家告訴一聲,快些將這秀娘領走。”
顧早回頭,見秀娘正呆呆站在那裡咬著嘴唇,心知必定應是有個什麼隱情,當下穩了幾句方氏,自己復又進去,牽了秀孃的手,到了裡屋,把門關上,和她一道坐在了床邊。
“秀娘,你跑到我家,你爹孃應是不知道的吧?”
顧早笑著問道。
秀娘只把頭垂著不動,顧早又問了遍,才見她微微點了下頭。
顧早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秀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若是不說出來,我也幫不了你的忙,怕你爹孃心焦,少不得也只能將你送回去了。”
秀娘身上一抖,抬起了臉,眼裡已是淚汪汪了。
“二堂姐,我不要回去。我娘要掰斷了我的腳給我裹起來……”
顧早一驚,急忙問了個仔細,那秀娘斷斷續續了半日,顧早才聽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原來這顧大家中就只秀娘一個女兒,別無所出,顧大被胡氏牢牢壓住,雖是心中不願,只是一時也不敢往屋裡塞個妾室什麼的,胡氏對秀娘自是寵溺異常。到了京城,更是一心想著將那女兒教養成高門大戶般的閨秀,詩書琴畫的教導娘子就不知道請了多少個。偏偏這秀娘不但生性軟弱,人前說一句話便會臉紅,學起這些東西來也是不大得力。胡氏雖是恨鐵不成鋼,見女兒學得實在辛苦,也只得由了她去,想著自己家中所幸資財還算殷實,到時陪嫁個一半過去,不怕自家女兒抬不起頭。
這京中的達官顯貴、富室豪商選婿卻是有個慣例,那些考中了進士的人,一不問家世,二不問人品;三不問籍貫,只要考中了,就是選擇的物件。 所以每逢貢院揭榜之日,早早就會有人出動擇婿車,到那榜單之下等候,爭相選擇新科進士做女婿,一日之中,中東床者竟是十之**,據說還有因為去晚了招不到進士女婿而後悔。
胡氏自家是個營商的,自是一心想著找個官家的女婿來撐個臉面,只是她家財和京中那些顯富們無法相比,自是不敢指望一等進士及第的狀元榜眼探花,就連那二甲賜進士出身的,也輪不到她家。多方打聽了下來,終是和一個賜同進士出身的胡清攀上了親。
這胡清家原本也是揚州府的,和胡氏是個遠房的親戚。家中從前也只是有幾畝薄田的下戶人家,如今兒子中了進士,雖是個三等賜同進士出身的,那也是鯉魚躍上了龍門,自覺一家都高貴了不少。見胡氏託人上門問親,胡家兩老想著兒子如今一時也是得不到官職,還在京中等缺,這胡氏雖是粗鄙了些,但家中倒是有錢,看著那一長溜的嫁妝單子,心中便已是願意了,當下兩家便各取所需,歡歡喜喜的訂下了婚事,只等著胡清定下了官缺再把婚事辦了。
胡清出身三等賜同進士,這“同進士”著實是個叫人尷尬的身份。好似飢腸轆轆之時,旁人端上好飯好菜,卻赫然發現盤中粘著一隻青頭蒼蠅,為肚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