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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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了才過來尋消食的,我卻也不賣的。”
那楊煥一呆,尚未開口,顧早卻又已是笑著介面道:“我瞧您衣飾麗都,相貌不凡,雖是個貴人之相,也是不合我這小面檔的第一條,只是一見便覺滿面英氣,想來也是個謙謙的君子,自不能與那存心滋事的小人可比,若是此刻也非飽腹,我倒願意破個例,給您也做碗我這的招牌羊湯八珍面。”
這楊煥綽號京都小霸王,平日裡最喜的便是鮮衣怒馬地帶了家奴前呼後喝地上街,欺下男霸個女的,這州橋夜市的人,哪個不認識他。此刻見他如此大搖大擺地進了顧早的鋪子,心知必定是來尋事的,雖是不敢開口,卻也一個個地圍了過來看,心中無不替她有些擔心。 此刻見顧早竟是不慌不忙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個個暗地裡都是笑破了肚皮,面上卻是忍著,只是拿眼瞧著那小霸王。
那楊煥自從那日在府裡再次碰見了顧早,當時那心便似貓抓了起來癢得厲害,熬住了聽完那紅白兩盆羹的典故,好容易才出了他祖母的暖閣,一溜煙便趕去了大廚間,卻是早已人去無蹤,只剩下六嫂一個對他點頭哈腰的。自那日後,他這心間便落了個病,日裡夜裡那眼前閃的竟都是顧早的一張臉,早叫了自己的狗腿子去打聽訊息了,今日方得知她在這州橋夜市有個攤子,按捺不住便已經晃了過來。
這楊煥平日裡無賴慣了,在家雖是得了老夫人的疼愛,但那太尉的爹楊瑞,卻是見了他便沒好臉色。前兩個月大相國寺重陽菊會里,因了他調戲個從六品右司員外郎家的女眷,被御史大夫連帶著他那太尉老子一狀給彈劾到了皇帝面前,後來雖是彈壓了下來,到家中卻也是被他爹好生責罰了一番,又給送到了那常年在揚淮一帶的叔父楊昊處躲避風頭,因了府上老夫人的壽誕近了,這才跟了楊昊回來的。所以被罵是家常便飯,這被人當眾贊為滿臉英氣的君子,生平倒是第一回。楊煥心中雖也有幾分明白顧早的用意,只是拿眼溜了一圈那面檔前已經圍了過來的眾多人,也只乾咳了下,把那二郎腳放了下來,板了臉點點頭道:“聽你說來,倒也是個理,那便做碗來看看。”
顧早扭過了臉,叫已經呆了的方氏起了火,自己便果真給下了八珍面,又澆上了羊湯佐料,堆得滿登登的一碗,親自給端到了楊煥面前。
楊煥過來,哪裡是為了吃麵,腹中也早已是吃飽的。只是方才顧早既已給他壓了頂高帽,又見她笑吟吟地將面送到了自己桌前,便也只好拿了筷子一口口吃了下去,到最後只撐得是堵到了喉嚨眼,這才算是勉強吃完了。
“客官若是覺得尚可入口,再來一碗?”顧早笑問道。
那楊煥忙不迭地站了起來,晃了晃手,摸出塊碎銀子,噗一聲丟到了桌上,瞪了那些還在看熱鬧的人一眼,早有那帶來的兩個家奴給分開了條路,低了頭匆匆便要離去,偏還聽見身後傳來了顧早的聲音:“這位客官,您給的錢多了,改日再來吃,就不收錢了。”
那看熱鬧的忍不住,都是鬨堂笑了起來,楊煥有些惱羞,張了嘴正要罵那些笑的人,突地卻是瞧見那個站在最外面此刻正冷眼瞧著的,不正是自己的二叔楊昊?這嘴張開了便是立馬合上,垂了頭到了楊昊跟前,訕訕地道:“二叔,你怎的也在此處?”
那楊昊方才不過是與京裡的一箇舊友在這附近的會仙樓聚了回去,見這州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一時興致所發便將馬丟給小廝,自己閒步逛了過來,卻恰是瞧見了侄兒那綠油油一身的人影,怕他又惹事端,這才一路跟了過來的,卻未想那顧二姐竟在此開了個面檔,方才那一幕,自是盡數已經落入了他眼中。
聽楊煥問自己,他也不答,只是抬眼瞧了裡面的顧早一眼。顧早這才注意到了他,不過只稍稍一愣,便收回了目光,面上帶了笑,卻不是給他的,是在招呼那些客人進去吃麵。
楊昊這才看向楊煥,哼了一聲道:“昨日聽你父親倒是在我面前提起過,若是再生個事端,等府裡的喜慶過了,就將你送去勃泥(汶萊)、麻逸(菲律賓)的船上歷練下,我那倒正好有商船下個月過去,也是順道的。”
楊煥唬得面色都變青白了。這隨船出洋,雖則如今早已不是個稀罕事了,只是他從前不曉得其中厲害,吵著跟出去過一趟,不過幾日新鮮,之後便是長達數月的海上風吹日曬,枯燥無味,又染了瘧疾上吐下瀉,差點把命都丟了去。此時聽到這話,哪裡還敢多說什麼,縮了頭便匆匆離去。
楊昊站著,又看向了顧早方向,見她家那攤子裡此刻又已是滿了客,她正忙著低頭切面,那鼻頭上有片雪白,想是方才不小心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