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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別說是迎春替他說情了,他如今哪裡能見到迎春?就說榮國府裡,如今還鬧著跟他和離呢。這樣丟臉之事,一時卻難以說出口來。
此後幾日,孫紹祖將傷養的好些了,便出門來,向著榮國府而去。這幾日他左思右想,總覺得只是拖著不是個法兒,大丈夫安身立命,還是官職要緊些,若是沒有一官半職的,他真個兒什麼也不是了,家門的名聲也給他墜了。孫紹祖又跟家裡人商量了一番,便想著此事是從迎春開始的,如今便想去榮國府,好歹先將迎春哄回來。
孫紹祖到了榮國府上,進了門,卻見小廝們望著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孫紹祖堂上坐了半晌,正嘿然無味,卻見裡頭轉出來個粉妝玉琢的哥兒,便衝著他行禮,口裡說道:“想必這位就是二姐夫了,有禮有禮。”
孫紹祖見他容貌談吐,又聽他如此喚自己,便知道他是榮國府那有名的銜玉而生的寶玉,便急忙笑著行禮說道:“寶兄弟不用客氣。”
寶玉冷笑著,將孫紹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此人倒是還好容貌,只不過因前些日子受了傷,弄得有些兒狼狽,丟了幾分氣勢,寶玉便想道:“人說是‘衣冠禽獸’,如今看來,此人倒是最好詮釋了。”
寶玉便說道:“不知你這一番來,是何意思?”孫紹祖說道:“特地來接你二姐姐的。”寶玉說道:“這樣……那你便請回罷,我二姐姐已經不回家去了。”孫紹祖還做不解,只說道:“這是何意?”寶玉冷笑,說道:“我先前因你跟我二姐姐姻緣一場,叫你一聲二姐夫,你別會錯了意,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二姐姐被你虐待許久,早涼了心,如今是鐵了心要跟你和離的,前度我哥哥不是同你說了麼?你當我矇在鼓裡呢!”
孫紹祖聽他言語利落,眉眼裡也冷颼颼的,心頭也覺得微寒,想道:“人都說榮國府的這寶二爺是有名的腹內草莽,無知糊塗的,怎麼竟全不是這樣子,說話這樣厲害,讓人驚異!”
寶玉見他不言,就說道:“我哥哥好言好語同你說,你識相的便應了就好,大家兩相快活,不傷體面!你若不答應也無關緊要,左右我二姐姐是鐵了心不回去了的,免得被你家害死,我們要人也沒出要去,你若是不從,要告官要如何,任憑你去!”
孫紹祖聽寶玉訓他,起初還火起,就想發作,然而轉念一想,自己的官職都給革了,如今還拿什麼跟人家抗?便忍氣吞聲起來,也不辯解。
寶玉本聽說他驕橫跋扈,還以為他能說上兩句,如今見他不言語,知道他心虛卑怯了,因此心中越發鄙夷,兩個正冷言說著,卻見賈璉踱步出來,一見孫紹祖,便露出笑容來,上前行禮,說道:“孫兄來了?方才有些事情耽擱了,勞你久侯。”
孫紹祖正吃了寶玉的氣,見賈璉一臉春風和煦,才鬆了口氣,轉怒為喜,說道:“璉二爺百忙之中來見,我已經感激不盡。”兩個假惺惺地,權當前回子的不痛快是過眼雲煙。
兩人落座了,賈璉便說道:“不知孫兄所來為何?”孫紹祖就說道:“是來請二姐姐回去的。”賈璉就笑道:“這話糊塗了……孫兄沒睡醒不成?上回我同孫兄說的好好地,若是孫兄答應和離,大家以後不傷體面,仍舊是好好相處的,這回來,我還以為孫兄是想通了呢,怎麼還要廝纏不成?如此不開竅?”
孫紹祖一顆心便冷了起來,說道:“璉二爺,先前之事,我有些錯兒,只不過過日子都是如此的,磕磕碰碰不免,日後我再好好相待她就是了。小兩口兒鬧鬧彆扭,不用就弄得和離這樣兒罷。”賈璉說道:“瞧您說的,從來沒聽過這樣兒的話,說出去的話還能再收回來不成,我可不是這樣兒的人,孫兄你只說一句,應還是不應?……哦對了,我聽聞孫兄最近好似不怎麼運氣,又是丟官又是捱打的……大概是哪裡做了什麼孽罷,我看孫兄還是及早回頭,若是從了我的說話,或許時來運轉,也不一定呢!”
孫紹祖一聽,頓時心便活了起來,他也不是痴子,此刻就知道,自己丟官並捱打之事,怕真的是這寧榮兩府內的人弄得鬼……然而又如何?這黃連已經吃了,難道能吐出來不成?
孫紹祖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要放迎春,卻有些不甘心,要強硬到底,那官職怕是再不能回來……因此竟有個半天吊的姿勢——不上不下。
是日寶玉回到怡紅院,想到孫紹祖之事,覺得解氣,又有些鬱郁,又笑又惱,便在床上滾了滾。花惜見他樂得那樣,卻又時常唉聲嘆氣,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又叫又笑的,你到底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