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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72釋嫌
自那夜顧凝跟他生了氣,便再不肯談董碧君的事情,楚元禎出門她也絕對不問,他回來得晚她也不管。她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她只是故意不理他,總覺得她對他越好他便覺得無所謂。所以每每他向她示好便淡淡地回應,他帶了脾氣她也不軟不硬地頂回去或者沒什麼回應,讓他多大的力氣都沒處使。
最近他忙著打點香樓的生意,腳不沾地一樣,她又早睡早起基本沒什麼時間來聊天。好幾次她知道他進屋看她,只是裝睡不理,他會在床前站一會兒然後輕輕嘆口氣再出去。第一次她數幾十個數到後來數到幾千幾乎要堅持不下去,以為他識破自己要翻身面對他的時候他才轉身出去。
如今她只早晚去東院定省,其他時間便全部拿來陪福妞兒。這小人兒如今粉白細嫩,很是可人,喜歡瞪大了眼睛歪著頭玩著舌頭聽她輕輕地唱搖籃曲。
那日她心血來潮抱著福妞兒坐了馬車帶小池幾個去逛街,給福妞兒買了幾樣玩具又恰好逛到楚家的鋪子去,她只和丫頭在前頭那麼一轉,小夥計說去告訴三少爺。她攔住說自己只不過順路看看片刻就走,等她走的時候楚元禎從後面急匆匆跑出來,她卻已經上了馬車,掀開窗簾那麼閒閒掃了一眼卻裝作未看見他並未讓馬車停下。
接著就到了福妞兒九十九天做百日,他早早地接了顧老爹來,一直想跟她好好聊聊,結果她卻不冷不熱,跟別人有說有笑,獨獨見了他便興趣缺缺的樣子,讓楚元禎忙生意的時候還要將餘下的心思全用來揣摩她的心意。
顧老爹因為跟楚元禎早就商量好,所以那日也順便給顧衝提了親,求娶楚清梅,老太太心情好精神便好,身上也利索,陪著顧老爹吃了幾杯酒。原本大家以為王允修不會出現,六月初他去了蘇州的,結果卻於那日迴轉,正式收福妞兒做乾女兒,並送了厚重的見面禮。大家都尋思他必定因過幾日茗香要生產所以急著趕著回來。
好事連連之下也暫時沖淡了二夫人一家被趕出去的煩惱,老太太看著也舒服了點。
老太太特意找顧凝說了對二夫人的處置,因為她總覺得事情還有蹊蹺,二夫人雖然後來啞口無言可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便先只將她趕出去不得返回楚家卻沒送官府。楚元禎一直著人悄悄盯著他們,看看能否有新的發現。他們如此辦顧凝自然沒有異議,這時候她也不能做什麼,有時候想做什麼,反而要放下去,讓大家都以為不在意了,反而能比較容易成。她表面裝作毫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過了中元節,日頭如火炙烤大地,蟬聲急切嘈雜,讓人心煩意亂。
顧凝之前跟楚元禎研究的雨亭現在是老太太的避暑之地,原本家人想她去桃園住兩個月,那裡風景秀麗,涼風習習,可她一句自己想死在家裡就將話給堵回去,讓孫氏四夫人幾個都很是無奈。
雨亭邊上架起了水車,迎風灑水,如碎玉瓊漿,雨幕飛瀑,很是涼爽愜意,老太太待得開心,除了回房睡覺幾乎每日呆在上頭。為了她過得更加舒適些,楚元禎從外面買了艘中型畫舫,平日浮在水面,人睡在上面如搖籃一般,很是舒服。
老太太連連誇他有孝心,又讓顧凝向柔沒事就陪陪她。
這日顧凝抱著福妞兒陪老太太說了半日話,向柔抱著小滿領著提食盒的丫頭從曲廊上了居安亭。顧凝見小滿白嫩嫩的臉頰上一條疤痕,忙問:“這是怎麼劃的?”
向柔撇撇嘴,眼裡水汽氤氳卻只道:“丫頭抱著在院子裡玩,失了手,被石榴枝劃的。”
顧凝看她表情心下了然,只是惋惜那孩子,成了大人的出氣筒子,如此她便越發堅定了一定要自己帶著福妞兒的想法,萬不能讓她受別人的委屈去。即便是一點,人家還不夠解恨的,她便心疼死了。
小滿那孩子怯怯的,瞪著一雙黑眼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看著福妞兒,半晌才敢伸指頭去碰她。顧凝架著福妞兒,笑道:“來,跟姐姐握握手。”福妞兒自兩個月上就會嘎嘎地大笑,這番跺著腳嗷嗷地笑,惹得小滿好奇地看她。顧凝看小滿那樣子又扭頭悄然打量向柔一副認命的樣子心裡有些酸澀,一個女孩子不管曾經如何,嫁人之後的路,總歸是各有難處。
向柔被迫嫁了不愛的人,她就算嫁給所愛,可婚姻生活,看起來也一般無二的吧。
老太太由丫頭服侍用了飯菜,擺手讓她們收拾下去,對顧凝道:“阿凝,這兩日三郎在忙什麼?”
顧凝將福妞兒抱起來,坐到老太太旁邊的小杌子上,笑道:“他忙著香樓開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