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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誰能料想紀二會將如此要緊的物件存於此處?
那個不告而別之人,留給世間最後的東西,便是此物了。
青瓷盒四周被清理得纖塵不染,唐糖捏著絲帕又去擦拂底面,擦到一半時,她忽住了手,卻將瓷盒橫倒,屏息凝神般,閉了眼,探了指端,將底部細細摸了一遍。
唐糖神情瞭然,想了想,卻徑直去取腦後髮簪。如瀑青絲灑落下來,唐糖全然不理,竟然舉起左臂,握簪在手,瞧瞧簪子,望望左臂,咬咬牙像是要下什麼狠手!
教那簪尖抵著,那段白藕立時凹陷下去,細白之處,被生生抵出一個紅印來……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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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聞見這聲音,有些恍惚,又有些絕望。
這人分明全是設計好了的,他是巴不能她犯錯,而後請君入甕,再稟明瞭老太爺他這孫兒媳婦是如何如何品行不端,好早早請君打包離府。
想起紀二此前送的那一盒酥……她是太大意了。
抬眸再看時,紀理不知何時已然立在了書案之前,對著她慘淡一笑:“我一向不知唐小姐竟如此恨我?你不想活了與我無關,何苦汙了我的書房?”
唐糖只單手將滿肩亂髮稍攏了攏,整頓神色,面上一派凜然:“誰不想活?”
紀理以迅疾之速探手,從唐糖手中一把搶出那枚髮簪,緊握在手上,聲音狠戾:“這兇器是自何而來?”
紀方從他身後冒出來,急得滿頭是汗,頻扯紀二袖管。
紀方一個白天都跪在三爺墳前,拜了又拜,但求三爺在天有靈,念在哥哥不是為的一己私慾,並非故意欺侮糖糖的,萬勿怪罪。
二爺實在過了,不去虛心懇請,非把小姑娘設計騙到此間,這已然十分不地道。現在又失態若此,再把人家嚇慘了,一會兒倒用什麼來開那瓷盒?
紀理卻只當不見,忽而冷哼一記,往後恨恨一拋,將簪子直直丟去了門外,叮鐺之聲尚且可聞。
唐糖呆呆看著紀二一番動作,他面上始終繃得有些緊,神情嚴肅戒備,倒像是真的怕唐糖掛在這裡,弄髒他的屋子似的。而唐糖循著燭火去望,一雙寒潭幽深難辨,分不出究竟是失望,還是鄙夷。
唐糖看看門口,“兇器”掉落的方位,噗嗤一笑,奚落道:“紀大人真是病得不輕,這個時辰恐怕不好請郎中呢。”
說罷隨手從筆筒裡挑了一根細筆管,很快將披頭亂髮綰成個髻,清清爽爽地墜在腦後。
失態之人終收了那惡狠狠的神情,可淡掃她右臂上那個嫣紅小點,又覺得實在觸目。面色著實好不起來:“哼,這個時辰,唐小姐彷彿也不當出現在這裡。”
“我沒工夫理你那許多規矩。”糖糖不耐煩地擺手,又努努嘴,示意紀理看案上,開門見山:“此物想必是三爺遺物,大人對盒發愁,早已琢磨多日了罷,可曾發現什麼玄機?”
紀理嘴硬得像塊石頭:“不勞唐小姐操心。”
紀方又急了。
所幸唐糖渾然不知這是個圈套,正色回:“我操的也不是您紀大人的心。區區小事,大人早當尋我出力才好。”
紀理冷言譏諷:“唐小姐是何時添的大言不慚的毛病?”
唐糖被他激得臉都紅了:“我大言不慚,你自己看……”抬眼看紀二那張不屑一顧的欠揍臉,她抓起他的衣襟就是一把,恨恨將他身子揪近了。
紀理未見過小姑娘這般狠,也是猝不及防,由得她這麼一揪,身子被逼成了這麼一個奇異的態勢:幾乎屈身半俯於書案,不近處打量這隻青瓷盒子,就得近處打量糖糖。
唐糖一心只在青瓷盒上,雙手將瓷盒反轉,呈了盒底讓他瞧:“看見了什麼沒有?”
紀理心無旁騖,掃一眼盒底。盒底光潔平整,釉面完美,他搖一搖頭,身子倒乖,仍半伏著,一動未動。
唐糖又示意他伸手,紀理遲疑一瞬,唐糖已然將他的右手指尖附於盒底,又壓了手覆於其上,引著他緩緩移動:“我記得你同周大人學過幾天診脈是罷?你千萬別說話,只用指尖,慢慢移……”
紀方連步子都不敢挪,屋子裡靜極了。
紀理依言隨她做,慢慢地,指尖頓住了。
指尖之下的感受極細極微,仿有小東西突突跳躍,又似是百蟻輕咬。
再審視那盒底,卻是依舊光潔無痕,找不見任何印記。
唐糖只當他不曾察覺這差異,小手依舊覆於他的手指上,意欲引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