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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微微鬆了口氣,目送師父離開,心裡頭可開心,師父真的準備親手殺豬呢,幸好我想起來了。要不然小師弟/師妹在這麼小的時候就看見那樣的事,豈不是很殘忍?
聽說君子遠庖廚就是因為殺三牲的時候太悽慘、血流滿地,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慘,怎麼嘩嘩流血或者叫的很慘,大概是很慘吧?
宮中禁止宮女太監隨意走動,就連嬪妃們也不許任意出門,每天給皇后請安和逛御花園有固定的時辰,她追出來這幾步路不算遠,眼前看到大片空曠、開闊的視野中只有師父和小太監。
黛玉忽然心有所感,微微有些悲傷,轉身想要回去:“啊!!”
還沒走遠的文四姐聽見萌萌噠的小徒弟叫了一聲,連忙回頭去看。
姚三郎軟軟的拉住她的衣袖:“妹妹別怕,是我。”
文四姐鬆了口氣,淡定的帶著小太監繼續往御膳房晃悠,也不知道那些做慣了精雕細琢宮廷盛宴的廚子們能不能做好殺豬菜,要不然我讓他們想辦法把殺豬菜做好看點?
黛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膩嚇窩一跳。”
姚三郎笑道:“我剛回來正要去找你,到竹林外就看你匆匆忙忙的離開,不知道為的什麼事,沒敢叫住你。就悄悄的跟你過來了。”
黛玉嘟嘟嘴,看著他不說話。
姚三郎嘿嘿嘿的傻笑起來:“你現在的口音好可愛,真是個小孩子。”
黛玉不開心的白他一眼,冷笑道:“膩亦掉過。”
姚三郎嘿嘿嘿的繼續傻笑:“是啊,可有意思了,我那會身體不好,摔了一跤,摔的牙掉的只剩一顆,慢慢重新長了幾個月。結果吃飯還塞牙了。”
黛玉不解:“嗯?”
一顆牙你怎麼塞牙?
姚三郎比劃了一個小圈圈:“吃藕,牙插在眼裡,差點把最後一顆牙也拔下來。”
黛玉哼笑了一聲,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
不解釋,不說話,就要他猜。
姚三郎立刻領會精神:“用真炁凝結成團,,粘在掉的那顆牙的地方就好了。”
黛玉試了一下,根本粘不住,傷心的搖搖頭。
姚三郎想了一下:“把真炁團的一端用迎香穴(鼻翼旁邊)吸住,下端用意念和舌頭修型,安排好,施以意念讓它固化。”
黛玉聽的雲山霧罩,從袖子裡抽出垂金小扇擋住粉面,試著擺弄:“唔!好了呀!太好了!”
她把扇子一合,掖進袖子裡,嫣然一笑,長出一口氣:“呼~總算能說話了。”
說話漏風的日子我真是過夠了!
姚三郎溫柔的笑了:“掉牙這種事誰都有過,你不必覺得為難。”
溫柔無限的掏手帕,無限量供應的手帕:“怎麼紅了眼圈,誰欺負你了?”
黛玉接過手帕輕擦眼角,道:“忽然有些感傷。”
她想起一首詩很符合現在的心情“峨峨東嶽高,秀極衝青天。
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復非匠,雲構成自然。
氣象爾何然?遂令我屢遷。
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這是謝道韞的《泰山吟》,黛玉此時此刻想起的不是泰山。
是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是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姚三郎想了一陣子:“□□枝頭生曉寒,人生莫放酒杯幹。風前橫笛斜吹雨,醉裡簪花倒著冠。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盡清歡。黃花白髮相牽挽,付與時人冷眼看。”
感謝大師兄在我小時候抽打我,逼我背詩詞歌賦和練字!這麼多年都沒忘,若沒有大師兄,我的文學水準和文四姐不會有什麼差距,而且我還不會做飯!那還真是個廢物。
風蕭蕭,霧濛濛,殘雪正在融化。
隔一會有一片樹葉飄飄落地,樹上黃葉綠葉摻雜,很美。
黛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她一向不喜歡用薰香薰衣裳,那一定是天然帶的體香。
那一句‘黃花白髮相牽挽’最讓她注意,乍一聽覺得狐疑不信,心裡仔細一琢磨,更覺貼切風趣。姚三郎他活了多少春秋,到現在也沒說清楚,若按凡間算來,他是白髮,而我是……
黛玉紅了臉,嘲諷道:“你記得的詩,怎麼都是這樣的?你學詩的時候沒學過別的?”
姚三郎曖昧的笑了起來:“並非我只記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