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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好,但我仍滿心不安,唯有天天打電話給她。
她起初也有接聽,那聲音,聽上去,好沙啞,到這兩天,她連電話也不聽了。
我上她家,敲門,沒人應。
我找到她表姐,打聽她的去向,她表姐也不知道,只是安慰我道:“沒事的!潔兒從小就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連一隻蚊子都休想接近她,她一定是不想把傷風傳染給你,躲起來不開門,過幾天她好了,你們不是又可見面羅!瞧你急得什麼似的。”還羞我呢。
不見潔兒的日子,我在公司裡連笑容也盡斂。
鄰桌的小王挖苦我:“不是快結婚了吧!怎麼要吹!”
我哼道:“去你的烏鴉嘴,我和她才恩愛呢!”
小陳也加一把口:“喂!怎麼恩愛法?快教幾招來,我追艾麗,追到焦頭爛額,她睬都不睬我,更遑論能造愛了!”
奇艾麗是另一位女同事的名字,她馬上抗議:“小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撕爛你的嘴!”
書連線線生云云也過來八卦一番,笑問:“喂!你是怎麼樣把你那白雪公主追到手的?一天一打玫瑰?”
“才不,”提起潔兒,我心甜甜.“是半打風鈴!”
同事們齊齊說:“風鈴?半打?”
“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啦!”艾麗直嚷,“風鈴招鬼的呀!你送一個也罷了,還送了半打?不過,只要不是送那種五角形五層塔狀的風鈴,這還不太礙事……”
“我送的正是五角形五層塔狀的風鈴呀!”
“那種風鈴,一般的道士、茅山師父最喜歡用來招鬼的了!”也不曉得是誰在道。
至此,我已冷汗淋淋。
膽都只差沒給嚇破了。
十萬火急,五臟如焚地趕至潔兒的家。
一到屋前,聞到的不是殺蟲劑、滅蟻粉辛辣味,而是比糞還臭的腐爛味,奇怪她的左鄰右舍沒察覺麼?也不容我多加思慮,當下立刻破門而入,卻見潔兒已經死了。
她就死在她那張木板床上。
她的屍體令我終生難忘。
她起碼已死去有兩天了吧,至少有成千上萬條的蛆蟲,在她體內周遊穿梭,彷彿潔兒的屍體,就是它們多窗多戶的豪邸,它們熱鬧而囂張地穿插其間,此外還有紅蟻、黑蟻、白蟻、蝨子,在蛆蟲與屍體之間分一杯羹。
沒有人能親歷其間而不覺得骨骼發酸,頭皮發麻。
我送給潔兒的那六個分別掛在六個視窗處的風鈴,隨風響動,那聲音,像極了沈安婷得逞、囂張的奸笑。
潔兒死了。
我也以為自己亦死了。
因為我足足躺在床上有半個多月,不能吃、不能睡,閉眼睜眼,夢裡夢外,那成千上萬只貪得無厭的紅蟻、黑蟻、白蟻、蝨子在潔兒的屍體上蠕動,齧嚼的情景皆歷歷在目,我甚至還清晰地聽見自己那一聲聲發自靈魂深處之劇痛的慘叫。
那是潔兒死後的第三個星期,半夜驚醒,掀開被,撐著虛軟的身子,我下床來,顫巍巍地亮開了房裡的燈光,燈亮處,我第一眼瞥見壁鏡中的自己??面白如紙,兩隻眼睛陷落了下去,變成了兩個黑洞,但可以看見眼皮在那裡跳動,也因為眼皮的跳動,才使兩頰深深地凹了進去,而顴骨更明顯磷峋地聳了起來,看上去還有一絲的人氣。
我怎麼惟悴成這副模樣?
瘦來!怕來!
我坐跌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聲驚動姐姐。
她跑進房來,摟著我:“阿弟!阿弟!”關懷之情表露無遺。
我聽見自己的哭聲,由原來嗚嗚的哽咽到後來尖細、凌厲、顫抖抖地一聲聲奮揚起來,都覺毛骨悚然。
“阿姐!”。
“不用怕!阿弟,有阿姐在,不用怕!”
“不怕?潔兒都給她害死了!”
“阿弟,潔兒的死是意外……
“意外?”我激動若狂,痛不欲生之情,至此已極了,“明明是沈安婷害死她的!”
“阿弟!”姐姐強自鎮定,“潔兒都死了,過去的事也不必去追究了,重要的是你以後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平平安安活下去?沈安婷肯麼?”
“我和你姐夫商量過了,你以後就長期住在我這兒,待你精神比較好時,阿姐也不讓你搬回去的,你那間屋子,我們已找地產公司代為出售,總之你只要住在我這兒,包管沒事發生的,沈安婷的鬼魂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