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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咬出一道傷口,用鮮血來控訴她的不平,用鮮血來洗去她的汙穢。
她用消極的態度來躲避張讓,因為在她還無法忘記那種侮辱之前,她說什麼都不能面對她的丈夫。
在母親的喪禮上,她沒有哭泣,只有一徑的沉默。
看著新墳上的一 土,她恍惚出神,身子仍是僵硬的跪在地上,連雙腿麻痺了,她都沒有察覺。“雪凝,起來。”張讓試圖攙扶起她,她卻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鳥閃躲著,腳下步伐顛簸著。
“不、不要碰我——”她瑟縮著身子,躲得遠遠的。
那天在徐家浴室裡抱出情緒激動的她,只見她身上有傷痕,手腕上則有著深深的齒痕,不管張讓怎麼問,始終問不出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回去吧!”他略微上前一步。
“不要、不要——”她急急忙忙的退去,眼神的驚惶更甚於以往。
“雪凝,小心。”一旁的裴君右上前扶住她。
“我晚上還有課,我不回去了。”徐雪凝胡亂說著,拉著裴君右,“君右,你送我去吧,我跟你一起去上班,我不想回去。”
裴君右看著情緒不穩的徐雪凝,朝張讓瞥了一眼,“我陪著她,不會有事的。”
張讓的眼中閃過痛苦的頹冷,“麻煩你了。”
徐雪凝在裴君右的安撫下離去。
當觀禮弔唁的人都離去,張讓神情凝重的在原地佇立著。
是不是他將雪凝無端扯入什麼樣的爭奪陰謀中?
如果真是這樣,他要怎麼補償她所受的傷?
“媽,對不起,都怪我沒將雪凝照顧好。”他萬分歉疚的對著徐母的墳懺悔,眼角閃爍著男兒淚。
第七章
數日後的早秋河堤上,裴君右勾著徐雪凝的手,慢慢的往河堤的另一方走去。
“你真是沒精神。”裴君右說。
徐雪凝沒有搭腔,只是茫然的掙開裴君右的手往前直走著,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雪凝,你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沉默,裴君右連忙問。
徐雪凝只是搖搖頭。
“雪凝,你愛他嗎?”在工作的地方,就數裴君右和徐雪凝的交情最好,對於她婚姻上的挫敗,裴君右亦有所聞。
“愛?”她輕笑,“只有我愛著他又如何,愛情是要兩情相悅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後面苦追。”她的話在河堤上被風吹得四散,但卻清晰的傳入裴君右耳裡。
“君右,人是貪心的,當你短暫的獲得一個人的愛,就會奢求永遠的佔有,而我從未得到他的愛,卻只好渴求著那遙不可及的短暫。”
“興許是吧!”裴君右若有所思的問,“雪凝,你爭取過嗎?”
“當然。”徐雪凝的話裡有笑意,像是在嗤笑自己的傻氣。她的肩上有太多包袱,心裡有太多缺口,即使她曾經爭取張讓的愛,也是註定失敗。
張讓,他還未回國吧?她想見他,想把委屈告訴他,可是不行,因為她不認為高高在上的張讓會接受這樣的她。
徐雪凝突然旋過身面對著裴君右,“君右,我曾經爭取過我的愛情,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眼神透著弔詭的毅然決然,夕陽西下,象徵她的生命也將殯落。
“退路?”她不明白雪凝的意思。
“我差點被強暴了。”雪凝原本白皙的臉更顯蒼白。雖然對方最終沒有得逞,但已在她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傷痛。
“雪凝?”裴君右錯愕的愣在原地。
徐雪凝掩面痛訴,絕望的眼淚從她指縫沁出。她無助的蹲下身子,把臉深埋在掌心裡。
駭人聽聞的訊息傳到耳朵,裴君右心疼的想給她一點支援的力量,“雪凝,你別哭——”欲上前安慰她。
“聽我說,”徐雪凝制止她上前的動作,“我已經撐不下去了,這麼久的時間,我的心已經成了碎片。”
媽媽走了,她連一點支撐的力量都沒有。她站起身,豪不猶豫的走著,往河堤的盡頭走著。
“雪凝,天黑了,我們回去吧!”裴君右不安的在她身後追著。
然而徐雪凝的步伐卻益發的快,對叫喚聲充耳不聞。
“雪凝,別跑。”裴君右發現情況已經出乎她所能控制。
徐雪凝義無反顧的跑著,就在裴君右即將追上她之前,腳步一個踉蹌,硬生生的摔落河堤的斜坡,一路滾下。
“啊——”她發出尖銳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