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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看到那張和記憶中已經大為改變的面孔時,沒來由的,好像心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捶打了一下,喬治呂還是下意識就認出了他。
“我找到你了——”
腦袋貼著冰涼的玻璃,喬治呂的眼睛被窗外閃爍的霓虹刺得微微發脹,重逢那一幕事無鉅細的,一點遺漏也沒有的被他回憶了起來。
對方的表情、衣著、嗓音,抽什麼牌子的煙,用什麼樣式的打火機……至於他自己……
喬治呂想了想,意識到自己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表現,輕輕笑了笑,都變了。
就像以前的陳震宵從不抽菸,看到自己抽菸時,還總會皺著眉頭一臉不贊同地勸誡。
痛哭很耗費精力,好像沒頭沒腦狂奔了五公里,喬治呂回想著那些道歉的話語昏昏欲睡。
溫度恰到好處,坐墊恰到好處,抱枕恰到好處,景觀恰到好處。
他得以放鬆下來,審視自己的狀態,但對於自己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恨環球是毋庸置疑的,這是罪魁禍首,開啟了他人生跌宕的篇章,讓他從青年到中年這一本該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階段,每一天都掙扎在黑暗裡。
只是對陳震宵的情緒,就多少有些複雜。畢竟當初那樣危急的情況,假如沒有對方從環球拿來的那筆錢,自己極有可能缺胳膊少腿,生活過得比現在還要艱難。只是缺胳膊少腿的人生該是什麼樣的於喬治呂來說畢竟不大震撼,名譽被毀的痛苦卻真真實實折磨了他二十多年,叫他現在選擇,他寧肯自己遭遇的是前者。
他還記得年輕時的記憶,同陳震宵一起趣味相投為音樂奔走的曾經,對方相較自己成熟得多,便總是愛講——
“喬,你太幼稚啦!”
喬治呂嘆息了一聲,他隱姓埋名,改頭換面,隱匿自己過去的所有蹤跡,就是抱著和陳震宵終此一生老死不相往來的念頭。
假如對方沒有找上門,也許那段青春便被隱沒在了記憶力,覆蓋上一層又一層堅實的厚土,最終不見天日。
手臂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喬治呂猛地回過神來,便見那頭剛才迎接到大門口的大黑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踱步過來,踏上了地毯,結識的尾巴在搖擺中打到自己的身體,跟被鋼管敲到似的疼。
大黑狗也不認生,主動嗅了嗅他,便在地毯上一處好幾個抱枕墊出來的軟軟的位置上窩了下來。
“喬先生。”喬治呂盯著威風躺下後露出的那半邊空空蕩蕩的後腿,臉色莫名地不知想到了什麼,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老婦人溫柔的呼喚,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被遞到眼前,“天不早了,小原說讓您今晚就別走了。看您也挺累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喝完湯早點休息吧。”
“……謝謝。”喬治呂怔楞了大概兩秒鐘,才道了謝接過湯碗。雖然說起來有點臉皮厚,但他確實不太想走。
這座房子實在是太溫馨了,在他戒備了幾十年的心防上毫不留情就撕開了一條巨大的創傷。熱意像滾熱的清湯源源不絕灌進身體,這感覺就像二十多年前他還同陳震宵沒有決裂時那樣,小半生的悽風苦雨後,他都快遺忘這是什麼滋味兒了。
湯很好喝,熬得甘醇,熨得胸口發燙。喬治呂停下胡思亂想,終於有了精力細細打量自己身處的地方。說實話,要不是被陳震宵的事情佔據了太多心神,看到原上出現在這裡時他絕不可能只有現在這麼點反應。這倆人居然是一對?喬治呂怎麼想仍舊是覺得不可思議。但若是仔細分析,他倆的事情也不是無跡可尋,畢竟很少出鏡的秦霍這一年來總是頻頻被記者拍到同原上一起。
好像前不久,他倆還被狗仔跟到共進燭光晚餐?喬治呂記得那幾天工作室裡不少小姑娘都拿著報紙笑得神秘兮兮,他湊熱鬧也看了兩眼,狗仔的照片還拍得挺清楚,原上和秦霍距離十分親密,說話時嘴巴都快咬上耳朵了,還光明正大地一起朝偷·拍的狗仔打招呼。
全世界都知道他倆關係不賴,對旁人連看都懶得多看的秦霍來工作室幾次視察,全程都幾乎只跟原上交流。工作室茶水間裡的話題有的時候也很奇怪,但喬治呂和那些明顯說著玩兒的人心裡其實都有數,表現得那麼光明正大,這倆人壓根兒不可能真的有什麼。
而現在……
客廳裡這面巨大的落地窗在夜晚其實可以映照出很多東西,即便喬治呂刻意不轉頭,也能看到玻璃的倒影中那對在餐廳位置耳鬢廝磨的情侶。
原上已經套好了上衣,正跟秦霍面對面站立,秦霍明明巨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