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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首吊兒郎當的山野民歌徹底改成了婉轉悠長的抒情小曲。
這方法聽起來容易,可除他之外,哪有人敢真正斷言簡單?甚至現場連帶任平生在內的五名專業歌手在前奏時都被狠狠地驚豔了一把,將敬盯著原上撥動琴絃時手指行雲流水無比熟稔的動作,更是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的學生什麼時候有此技能,整個人腦殼都變木了。
十餘秒讓人過耳不忘的前奏結束,原上深吸口氣,終於開腔。
氣息不足在現場演唱中是比音域不寬更加短板的致命傷,可這具身體弱雞的肺活量卻又不是他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好在原上作為資深音樂人,最擅長鑽這種空子:改節、降調,實力不夠,技巧來湊,反正以他的經驗,糊弄過大多數人絕對沒有問題。
一首拖拉的老歌這樣改來改去,除了旋律類似歌詞相同外,竟徹底搖身一變成了另一首完全不同風格的歌。原上把嗓音壓得極低,用一種自己目前尚能勝任的戲曲唱腔,刻意將音樂效果表現得飄渺不定。人聲與音樂融為一體,藉由迴音,讓人恍惚之下,彷彿置身深山廣袤的天地中。
輕靈的音樂敲擊在心上,彷彿旁觀者將一段故事娓娓道來:浩瀚的夜空、蒼茫的山谷、漫天細碎的星光倒映在湖面上。青春窈窕的山村少女滿目羞澀,她懷揣滿腔思念,濃濃愛意,藉著夜色眺望遠方,呼喚不在身邊的愛人……
音樂在這甜蜜又傷感的牽掛中戛然而止,原上閉著眼,手掌搭在吉他兩端,為高體力消耗的演奏式彈唱微微喘息。吉他餘音未散,任平生第一個回過神來,他坐直身體,鄭重鼓掌,不論有何偏見,他作為一個專業音樂人都無法否認這首曲子的改編得很棒。
觀眾接連回神,在短暫的靜默後也爆發出了震天的喝彩。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等四名評委意識到時,全場已經開始整齊而熱烈地高呼起原上的名字。
這發展太超出預料了,他們四人面面相覷,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評審點評環節本沒有臺本,評委私下卻都會提前規劃好流程。他們對各個選手的綜合實力多少有數,預想中原上的這場比賽又肯定會出問題,當然已經早早準備好淘汰掉原上的文稿。文稿幾經潤色,從原上的學習天賦、演唱技巧、現場舞臺效果等等諸多缺陷入手,可以說寫得滴水不漏。然而再完美的文字,放在不適合的情況都必然一文不值,原上這一場發揮出的實力遠超所有人想象,馬鳳鳳驚人的直覺告訴她,今天她們但凡敢不管不顧照著原計劃繼續,十幾二十年積攢下的聲譽此後必然毀於一旦。那麼多的觀眾不是瞎子,一人一口吐沫也夠淹死人了。
想到這裡,她後脊發涼,冷汗冒了一背,趕忙清了清嗓子,強自鎮定地誇獎起來。
輪到任平生髮言時,他捏著耳麥,靜靜地看了原上很久,才嘆息出聲:“你很好,很有才華也很有天賦,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原上懶得佯裝那些新人面對他時激動的情緒,只勾起一邊嘴角笑笑,沒有搭話。這沉穩淡定的姿態反倒引發了觀眾臺上此起彼伏的尖叫,任平生看著他,眼神卻更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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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導演拉下燈光,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力氣似的倒進椅子裡。助手忙前忙後為他敲背泡茶,他滿頭大汗,心中卻在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傲慢搞砸一場演出。
剛才那短短几分鐘,整個控制室的人都跟瘋了似的忙碌奔走,鏡頭掃到的落淚觀眾不知凡幾,他幾乎可以預見節目播放之後的這一段落能引發多少關注。他一面感嘆,一面又滿腹疑惑摸不著頭腦,畢竟照這原上一場發揮出的實力來看,往前那些比賽壓根他就沒有對口型的必要,節目組這些領導非得把一塊璞玉包裝成頑石來賣,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錄影棚大門處,周展囂抱臂靠牆,眯著眼目送原上退場,棚子裡現場導演幾次制止都沒能完全控制住的尖叫聲震得他心煩意亂。公司裡開會,他因此來晚了幾個小時,原本是想直接去後臺等江斜的,臨時起意才到的這兒。他此時慶幸自己的突發奇想,又覺得自己像被人當面扇了耳光那麼憋屈:聚光燈下的原上今天實在太耀眼,耀眼得讓他目眩神迷,耀眼得與他記憶中完全判若兩人!
他是個正常人,當然也就不會想到借屍還魂那麼不科學的命題,原上的表現在周展囂的世界觀裡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是個騙子!
他騙了自己!他根本沒有性別錯亂!他根本不是娘娘腔,不是那麼拘謹膽小的人!原上踏上舞臺那一刻扛著吉他氣場攝人的模樣讓周展囂此時想來都心有餘悸!一個這樣傲氣的人為什麼要在人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