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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好歹在音樂圈混了這麼多年,唱功不說臻於化境,也絕對夠得上無可挑剔。讓他點評一群新人的首尾,簡直像滿級大神研究新手村任務那麼無聊,能出線八強的選手在普通觀眾眼裡當然各有各的優缺,可對任平生來說,無非是十分制裡兩分和三分的區別。
唱完歌后收穫一籮筐歡呼尖叫,他隨即心不在焉地落座進臨時評委席。他今天沒有搶選手風頭的心情,本想摸魚混過這程通稿,可坐在旁邊的馬鳳鳳實在很煩,每次選手唱完歌,都要不甘寂寞地傾身過來交流一番。
他不想搭理對方,奈何攝像機跟得太緊,只能強打精神敷衍過去。上一名選手是男是女唱的什麼玩意兒他一概不知,馬鳳鳳徵求他意見時一臉讚賞,他也就跟著點頭:“不錯不錯。”
“您謬讚了,這是我組裡的學生於達達,屬於笨鳥先飛的。”馬鳳鳳笑得一臉褶子,“他太老實,還是我另一個學生江斜比較聰明,也有天分。”
攝像機對準他的臉,任平生只能點頭,順口一問:“江斜是下一位選手?”
“哪能啊,他壓軸呢!下一場是原上,將敬的學生。”馬鳳鳳一提到原上就很不自在,不敢表現在鏡頭前,又心裡難受,只好關了麥小聲道,“一會兒要是出狀況您也別生氣,聽聽就得了,有什麼疑問等節目結束我全解釋給您聽。”
任平生挑眉,倒是被這意味深長的八卦意外醒了精神。選秀節目是業內公認的黑幕多,他不怎麼接觸這個圈子,對此卻也有所耳聞。就是不知道這個叫原上的選手到底有什麼深厚背景,竟然連四海衛視投資的節目都要為他亮綠燈。
說話間燈就滅了,身後已經隱約能聽到有女孩高呼原上的名字,評委席旁的各家媒體也打雞血般抖擻了精神。任平生藉著微光看到四個評委互相緊張兮兮地交換視線,頓覺得有趣。看樣子這原上自身也是個相當受關注的選手,可既然有人氣又有後臺,評委們為什麼還都不待見他呢?
話題中人踏上舞臺那一刻,他頓時了悟,心知這大概又是一場專業音樂人與花瓶的較量。華語樂壇越來越不景氣,他一個老歌手,對現如今那些偶像長著好臉但凡不是啞巴就敢出單曲還頗受追捧的風潮同樣看不慣,因此哪怕理智對原上的外形感到驚歎,情感上仍舊興致缺缺。
原上扛著吉他,走得不疾不徐,落足舞臺中央時,抬頭看了評審席一眼。任平生正懶怠地靠在沙發裡,雖已年近不惑,儀態也稱不上好看,卻硬生生將其餘四個也曾風靡一時的評委襯得全無光芒。
他在心中笑笑,雖然已經不再愛任平生,還是為這番對比感到欣慰。
雙方視線因此短暫相觸,原上心如止水地轉開目光,任平生卻猛一下坐直了身體!
他驚疑不定地緊盯舞臺中央,難以理解自己剛才一瞬間熟悉的悸動從何而來。馬鳳鳳被他一驚一乍的動作嚇到,正想詢問,緊接著就被一段行雲流水的絃聲定住了神。
語言有國界的,音樂卻不同。一首足夠美好的曲子能用旋律演繹出喜怒哀樂,且一瞬間抓住所有聆聽者的心神。場內剩餘的歡呼喧雜霎時間一掃而空,包括任平生在內,所有人都雙眼微眯,被這寥寥樂聲帶出悵然的情緒。
六強賽的主題定的是民歌,這題目看上去簡單,實則相當不好駕馭。在當代,尤其會收看《萬物之聲》這種選秀的觀眾,大多都是年輕人。他們受全球文化交流影響,承接了時代暴風最強烈的一波攻擊,接觸到太多和熱血青春更起化學反應的音樂,民歌緩慢的節奏和通俗直白的表達相較之下,自然就被襯托得“土氣”無比。
原上之前的幾個選手都很聰明地鑽了空子,為了避免被歌曲型別拖累,挑選的都是諸如土耳其、俄羅斯、西班牙這些氛圍十分熱鬧大多數人又聽不懂的外國民歌。以至於原上雖然在第五號上場,卻成了目前為止第一個選擇中國音樂的。
被異域風包圍許久突然注入一股清流,就連幾個評委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向來與歡快隨性掛鉤的吉他此時琴音就像參加獨奏會那樣細膩婉轉,空靈得彷彿精靈跳躍的音符裡,偶爾又能聽出一些民歌《日月湖》熟悉的旋律。《日月湖》講的是一個山林妹子坐在湖邊藉著星光思念情郎的故事,流傳度非常之廣,不少著名的女音樂家都曾演繹過,只是讓原上來唱,當然也不會是往常循規蹈矩安分守己的唱法。他在再次登臺前,畢竟先做了十多年的創作編曲,深知能打動聽眾的是什麼東西。《日月湖》雖經典,以往固定的民歌式演繹法卻並不討人喜歡,他索性將曲調修改大半,先聲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