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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青衣女子長髮逶地。銅鏡之中的容顏未施粉黛,清絕出塵。她明眸看著手中髮簪,良久未動,似在出神。
這支簪子是二哥離開時悄悄留下的,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在她幼時,他便與她說過,是他母親送給未來兒媳的。
一旁的越貞輕問:“公主今日是要戴這支簪子麼?”
偃珺遲收好那支髮簪,搖了搖頭。
越貞靈巧地梳理著那三千青絲,口中不禁言道:“這兩年來,我常見公主看著這髮簪出神,卻從不戴它。這麼好看的簪子也只公主才能配得上。不戴可惜了。”
兩年如白駒過隙。不覺又已兩年。她嘆息一聲,道:“今日只梳一個簡單的垂雲髻吧。”
越貞有些奇怪。今日有宴,聽說賓客都盛裝出席,公主不僅一身青衣裝扮,連發飾髮髻亦如此簡單,豈不失了身份?她方要勸言,見偃珺遲神情淡淡,便止住了。
走過重重軍帳,到了設宴之地。那是一處露天宴會,兩旁是賓客位置,主人在正中上座。宴席中央搭了臺子,幾名胡姬正表演胡舞。
只聽一名胡人對上座之人道:“這舞都看了幾齣,酒也喝了幾巡了,珺玉公主為何還不出來?”
是了,今日之宴正是為胡人王子設的洗塵之宴。胡人原與北狄交好,如今北狄與大週休戰建交,胡人亦前來修好。八方來朝之況,正是大周天子夢寐之願。因此,今日不可不謂隆重。
只是,那胡人一臉絡腮,兩眼一大一小,肥頭大耳的,雖一身上好裝扮顯示他與眾不同之身份,然而卻仍叫人好生厭煩。
偃珺遲朝上座之人看去,正好迎上他朝她看來的目光。
那胡人王子回頭,看到了偃珺遲,兩眼突然一亮,嘴上道:“大週四殿下,她便是珺玉公主吧?果然具有傾國之貌,如同仙女下凡。難怪四年前,幾國前去天都求娶。如今,本王可是飽了眼福了。”
偃珺遲眉頭一蹙。謝琰冷道:“王子自重!”
胡人王子聳了聳肩,毫不在意。舉杯喝了一口,目光仍停留在偃珺遲身上。
謝琰將偃珺遲帶到自己身旁坐下。偃珺遲在他耳邊輕道:“此人言行舉止輕浮,果真是胡人王子?四哥還為這樣的人隆重設宴?”
謝琰道:“事關兩國邦交,不可不重。大周天子胸懷寬廣,非斤斤計較者。凡我友邦,自當禮遇。”
偃珺遲嗤笑:“你父皇胸懷寬廣我可未知。不過,我可非胸懷寬廣之人,可否斤斤計較?此人猥瑣,定然心比貌醜。四哥與此人為伍,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真是強詞奪理。謝琰淡笑:“有生以來,未有人如此評價過我。”
“原來我是第一人。”
“也是唯一一人。”
偃珺遲笑。
胡人王子上前對偃珺遲敬酒。謝琰接過敬上來的酒,一飲而盡,淡道:“她不飲酒。”
謝弘在時,偃珺遲還能撒嬌要來酒喝,謝琰卻不容分說,絕對禁止她碰酒。只不過,此次是胡人王子敬酒,她也未打算喝。
胡人王子見偃珺遲端坐在上,不看他一眼,心中不快,卻無處發洩。只又喝了些酒,嚷著讓自己的人與謝琰的人比武,看誰能贏。
幾番比試,胡人皆是慘敗。
偃珺遲在謝琰耳邊問:“不是要禮遇麼?四哥讓人輸得慘不忍睹,行麼?”
謝琰又是淡道:“先禮後兵。”
偃珺遲見那些胡人被打得落花流水,連滾帶爬的,心中亦不禁稱快。
胡人王子未討得好,對謝琰、偃珺遲卻都恭敬了不少,再不敢造次。
宴會結束,胡人離去。
偃珺遲看碧空萬里,流雲幾許。草原之上,馥郁之香縈繞。青草之中,萬花開放,星星點點,豔矣,美矣。
兩年不長,天下局勢卻大大變樣。十二諸侯國,無論大小都臣服於天子,年年朝貢。北狄、北胡與八方番國亦都前來朝賀。
在這其中,謝弘與謝琰功不可沒。
偃珺遲默。兩年前,謝弘離開,她未隨。
她想,她未在,他能全力去實現自己的抱負。她未隨是對的。
她抬眸微笑。
謝琰站在她身側,見春風吹起她的髮絲,他道:“你何時喜著青衣了?”
兩年了,她想換一種顏色。她笑問:“不好看?”
謝琰淡淡吐出“好看”二字。
偃珺遲又笑。她突然想起那胡人王子留下的幾名胡姬,不禁打趣:“四哥